陈氏待我刻毒,我却从她身上学会阴狠。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我想毁了江家,却不想毁了你。
何况阮家谋反,江家已是李晟的眼中钉,只是苦于手下其余武将尸位素餐,难堪大用,又不愿遭贾舢擎制,才迟迟不曾动手。
等江家没了,你该如何呢?
不及我斟酌手段,找寻两全之法,贾舢已害你遇险。
那日赴宴,我本不愿你前去。你却陡然反悔,说要与我一同前往。
我自觉蹊跷,又自以为能在殿内护你周全,却不想他蓄谋已久,诱你前来是为了做夷戎质子。
嫡子遇险,就是逼李晟灭了江家。
“真以为你姓江就是江家人了?!等皇帝一下令,管你是多大的官都得死!赶紧听我的将人供出去!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这叫明哲保身。”
听着娘亲的话,我只觉得陌生,哆嗦着问她:“……你讲我不是江家人,是什么意思?”
陈氏笑,在我面前还是那副阴森的模样。
“你是我从勾栏里抱的,买回来只花了七文钱,还真当自己是个公子哥呢?你连庶出都不配!”
彼时我才知道,当年陈氏怀的,是个死胎。
陈氏命人从夫人屋里搜出数封写着夷戎话的信笺,捅到李晟那里,江家便被定了通敌罪。
可那些信笺,只是情书而已。
贾舢忌怕陈氏改口,便派人拔了她的舌头,挑断手脚筋脉。一番颠倒黑白,便成了夫人惧怕事情败露,加害于陈氏。
我恨陈氏,也恨你娘亲,无心他人死活,却唯独怕你知晓我身世。
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却哪成想造化弄人。
所幸陈氏残哑,死无对证。
第152章 壹伍〇
江雰哭得突然,我仰躺着、盯着他说不出话。
或许这场性事于他而言也是折磨。
又过片刻,江雰退了出去,性器抽离后便有浊液涌出,他用帕子垫着,将精水堵在里头,而后起身唤进喜备水沐浴。
我不出声,江雰也不发话,只伸手将我从床上捞起来,绕过屏风抱进浴桶里。
连日奔波,没有机会休整,眼下泡进热水,身体神经都放松不少。
江雰还站在桶外,打算为我沐发。
指节插进发间,舀起温水浇湿,耐心梳理打结的发尾。
江雰动作温柔,白净指节挽起长发,取了皂角粉轻柔搓洗。
耳边安静,只听见泡沫摩擦破裂的沙沙声。
我小声唤他:
“……哥。”
江雰闻言,动作一滞,半晌过后又恢复,舀水将泡沫洗净。
“你同我说句话……”
我想转头看他,却被江雰按回浴桶里,拿澡巾替我擦洗脊背。
“有你来此,的确解了燃眉之急。可沛州仍是龙潭虎穴,还是早些退回丰州才好。”
“药材还不够用,我回去了谁来供药?”
“你将能采到草药的地点指给我,我派将士们去。”
我偏过头,不叫他碰了:“我不。”
江雰在我身后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执意留在这儿,我护不住你……”
“反正话不投机,你我又非亲非故,姜大人何必管我死活?”
我有意激他,也着实被江雰不温不火的态度惹得气恼,说罢便在桶里转过身,抱着膝盖往水里潜了潜。
却不料江雰只是喃喃。愣在原地:“……非亲非故。”
我心里疑虑,却还不及反应,江雰便起身离开。
等擦干身子追出去,就被进喜拦在院里:“大人有事要忙,走之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