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略微松了手劲,却没有放下刀片,“我怎么在这里?”

“唔,就是,”谢忱也没敢动,咽了咽口水,“你昨天在山上受伤了,被我们救了回来。”

“你们?”

“我和阿笙,阿笙是我的药童,我是大夫,昨天一起上山采药。”

“……”萧珩听着这句不太让人信服的解释,与那双看不见的眼对视片刻,终于缓缓放下了手,“多谢。”

“没事没事。”谢忱暗自松了口气,神色也轻松了些,“我是大夫嘛,而且这也不是白救,等你好了还是要收银子的。”

这话说完后谢忱一直没听到回答,等到快以为对方是没银子的时候,才听见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也没说别的,就“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谢忱点点头,起身倒了杯水递过来给他喝,想到昨晚摸过的衣服料子,又殷勤地问这位贵人早饭想吃什么。

贵人还挺好伺候,说都可以,能填饱肚子就行。

谢忱又点点头,扶着贵人躺回床上歇着,心情松快地给人做早饭去了。

好吃好住地伺候了几日,到第五日的时候,萧珩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床四处溜达了一圈,看见谢忱在后厨里做饭,就进去给他搭把手。

谢忱因为双眼看不见,很难控制火候和调料用量,所以做菜要么用白水煮要么切好放盘子里蒸,再让阿笙帮忙调个蘸料用来调味,天热的时候还会做些凉拌小菜。

他干活很利落,动作也十分熟练,即便看不见也会习惯性把目光落在自己面前正在做的东西上,让萧珩看着会生出一种他根本没瞎的错觉。

当然也只是错觉而已。

再熟练的人也总会有不小心的时候。

尤其是知道旁边有人一直在看自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足以干扰任何一个不够专心的人。

“啊……”

谢忱不过是稍微走了一下神,立刻就被指尖传来的痛觉扯回思绪,放下刀摸索着要去找水冲。

“过来。”萧珩握住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手,直接把人带回了房里,用桌上茶壶里的凉开水给他冲干净伤口,又问他包扎用的东西在哪里。

“在窗边的柜子里,上往下数第二格。”谢忱说。

萧珩应了一声,很快便拿着东西回来,给坐在桌子旁的谢忱上药。

在冷水里浸泡过的指尖有些凉,被陡然靠近的温热气息轻轻扫过,泛起异样的酥麻。

像是痒,又像是别的什么。

谢忱不自觉地蜷起指尖,手也跟着抽动了一下。

“怎么?”萧珩以为是自己上药的手太重弄疼了他,一贯懒散随意的语气里便多了几分哄,“别动,我轻点儿。”

谢忱这下更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能努力压下心里那抹不自在,乖乖等他给自己包扎好。

因为谢忱手上的伤,在后厨搭把手的萧珩自然而然变成了主厨,做了一桌拿手好菜,把谢忱和阿笙香得晕头转向,连听见他说自己没银子还诊金,想用劳役抵债都满口答应,直到吃饱了才反应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不是,你要留下打工抵债没问题,”谢忱很头大,“问题是我这儿没地方给你睡啊?”

萧珩说:“我可以在外间打地铺。”

谢忱迟疑:“你……睡得惯?”

萧珩说:“怎么睡不惯,你当我是那些金贵的大少爷?”

哦,对了。

这人连诊金都付不起,还能金贵到哪去呢。

谢忱思索片刻,问清楚萧珩的姓名和身份,又把阿笙叫进来算了会儿账。

好歹是个力气大的,人长得结实又会武,除了做饭之外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