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退了上来问询的掌柜,不顾他们的劝阻,直接将一面面帘子掀开,去寻找黎莘的身影。黎莘他们坐的本就不深,她只找了两三个地方,就很快发现了黎莘。彼时的黎莘还在等着饭菜上来,手里捧着一杯热热的杏仁露,小口小口的啜饮着。她一袭浅紫藤的对襟旗袍,外搭丝锦云肩,淡雅冬梅盘亘在腰间,愈发显得腰身约束,盈盈楚楚。乌墨青丝松至腰间,在脑后略略挽了几缕,慵懒的散下来,将一张秀丽小脸衬的白皙娇嫩,恍若江南烟雨中的窈窕佳人。王沛蓉上下打量她一眼,冷哼一声。黎莘方才就听得外头一阵喧闹,本没多想,直到王沛蓉一把掀了她帘子进来,才露出了几分讶色。不过也就是惊讶了那么一瞬而已。王沛蓉带着秦妈并一个年轻佣人走了进来,也不问黎莘,就那么直接坐到了她对面。“可真是巧了,王沛蓉拿帕子掩了掩唇,皮笑肉不笑;

“瞧瞧这是谁,好气派。

黎莘身侧的佣人正想上前,被黎莘拦了拦,只得停了下来。“这位夫人,”黎莘放下杯盏,笑的温温婉婉,“不知您是.....?”她深知王沛蓉是故意来找事的,只没想到她来的这样快,如此一想,她身边恐怕有些不太平的人在。不如和她装傻充愣,咬死了不认识她,她也不能拿逃奴的身份来要挟她。至于那张包身契,既然王沛蓉不曾提起,要么就是她压根没弄来,要么就是.....已经被人弄走了。否则,她何必那么费事,早就捏了契子来抓自己了。“我是谁,黎姑娘不知吗?"王沛蓉冷笑道:“我今儿个是来瞧瞧,家里那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如今过的如何。她说着,用眼细细的将黎莘瞧一编,语气都不由得尖锐了几分:“果真,好的很呐。”这话听得黎莘身边的佣人都气红了脸,黎莘却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仿佛王沛蓉说的并不是自己。“我与夫人素不相识,夫人来寻我做甚?’她拿帕子拭了拭唇,眉儿一扬,透出了几分凌厉之色:“夫人冲我大吼大叫的,恐怕.....有些不大好罢。”

饶是王沛蓉自诩脾性好,也被她噎的一口气出不来,梗在喉咙里头,不上不下的。

黎莘笑了笑,平静的望着她,无波无澜。

“好好好,

王沛蓉怒极反笑,

“好你个黎莘,竟给我来这手。”

她说着,将这食府扫了一眼,又看她身上穿戴,虽然素净为主,用料却样样金贵。

单说那一件旗袍,说不得就能抵寻常人家几年的用度。

祁蘅是个隐忍的,当初他和祁甄从死去的两个兄长手里接手,挑的都是稳妥又不打眼的。

而祁甄的那些店子里,既有亏的赔本的,也有日进斗金的。他的身份吃的开,上上下下一打点,说他肥的流油,也半点不为过。

她自知祁甄的确是比他们富贵的多,可这也不是头一天,她从不会因此而不满甚么。

她怨的,是这个白眼狼明明就该千刀万剐,只因为入了祁甄的眼,不仅金娇玉贵的养着,她还奈何不了她!

想起祁蘅那日面色苍白的模样,再看黎莘这副处变不惊的姿态,她好险没绞碎了手里的帕子。

当然,她最后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你别忘了,”

王沛蓉面色微冷,眸底沉沉的一片,

“祁甄可不是甚好人,你如今得了他宠爱,他自然捧着你。”

她压低嗓音,含了几分看笑话似的讥讽,

“以色侍人,有朝一日他腻了你,咱们且看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黎莘勾了勾唇,眼皮子一掀,压根没有半点被她唬到的样子:

“说来也是,夫人年长我许多,过来人的经验,我自是要谨记于心的。

她明晃晃的刺了王沛蓉一记。

很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