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好奇这位表小姐的还有丫鬟家丁们,特别是年轻刚来的,纷纷冒雨坐在仆人居所的廊下,听着院子老嬷嬷讲述,
“表小姐父亲是老夫人的亲大哥,符家常出御医,符大人更是了得,刚上任就是皇帝专用的御医,其医术高超,备受赞誉。”
“生出的女儿也是花容月貌,京城顶顶有名。”
“我有幸在街上见过表小姐一回,其银白色兜帽半掩朱颜,远山眉含黛,睫毛影子如鸦羽扑朔,一颦一笑如春风拂槛,面若桃花。”
见者无不噤声,神思不属,求娶者无数。
“可稀罕人了,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最终成了祭品啊。”
皇权,是这世上最残忍最无情的玩意,人命如草芥。
“大夫,如何?”
烛火点亮布局端正简单的卧室,床头美人依靠在枕头上,一手垂在被褥上等待老大夫号脉,纱布下的双眸紧闭,另一只手感触着被褥上精巧的海棠花纹。
真好,小时候她也有一床海棠花的被褥。
爹娘也还活着。
“小姐寒气入体身体孱弱,思绪过重伤到心脉,要多多静养,切记不能激动发怒,不能与人争吵。”
“不过服药两年便可身体康健,老夫这就为小姐写下药方。”
“好,有劳大夫。”
沈屿回坐在床脚处的木凳上,他身板挺直双手置于膝上,在朦胧灯光中关怀看向表妹,问她,“可饿了?我唤了下人煮了清粥。”
“嗯。”
到了舒适安静的房间,表妹的状态终于缓解。
只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她清醒后更安静了,死气沉沉的。
等到大夫写下药方告退,丫鬟退下去厨房取热粥的空隙,房中再没有他人,两人相处气氛有些凝滞沉默,沈屿回没有跟小姑娘谈话的经验
正想让气氛好点,表妹出乎意料得喃喃开口,她的声音空灵染上几许沙哑,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表哥,你不该带我回来。”
沈屿回:“我是你表哥,也是你亲人,为何不该。”
床榻中的人没有丝毫动容,情绪如同死水般沉寂,不过情有可原,她现在才意识到之前做了什么,担心连累他说这番话的。
沈屿回低头看向掌心揉皱的帕子,里面沾染的血迹氧化发黑,触目惊心。
许多人都以为表妹是染了风寒才惊厥发热,只有他和部下知道,冲入芙蓉楼大门的那刹那,尸横遍野的景象多么触目惊心。
他在厨房找到受惊畏缩的表妹,发现她手中紧握着银色的刀柄,上面鲜血淋漓,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令人惊奇的是,她身上除了手,其他地方都干净如新。
此案疑点重重,但没有时间让人多想。
如今想来,最大的嫌疑犯就是表妹了,碰巧圣上下旨,将芙蓉楼中不入流的人全部处置掉,所以,沈屿回才全力揽下这事。
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圣上隐瞒。
如果不隐瞒,触犯圣命的表妹肯定会死。
“表哥,你救了我一时,却救不了一世,我担忧会牵连到你,牵连到姑姑和姑父,我爹娘已经死了,不能再害了你们。”
沈屿回:“此事,不会有人再提,你且安心在这住下。”
“住下,再好的家门,只要迎进来一个灾星,门楣都会倒霉八辈子的,再说您已娶妻,表嫂的意见也不能忽略。”
她在床榻中阴阳自己,翘起唇角嘲讽到,
“我在京城,是落寞的娼妓,符家的牌匾早就成了灰烬,京城中没有御医世家符氏,我没有归处才最好。”
“表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