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狸缓缓蹲下身,视线与程昕平齐:"程先生。"
程昕一动不动。
江狸又唤了一声:"程先生。"
声音在冰冷的囚室里格外清晰。
回应她的仍是沉默。
江狸静默片刻,突然压低声音:"程先生,我可以让你见你的女儿。"
程昕的眉头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我想跟你聊聊。"江狸继续说。
程昕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该说的...我都说了..."他的声音虚弱得如同游丝,"别...伤害我女儿..."
每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挤出来的。
"放心,程先生,你的太太和女儿都很好。"江狸直起身,转头看向权倾墨,"把他带去医院治疗一下,他现在这样,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一旁的狱卒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竟敢以这样命令般的口吻对权总说话?
"予谦。"权倾墨淡淡开口,目光依旧落在江狸身上。
陆予谦立刻会意,带着几名保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程昕从囚牢中抬出。
程昕虚弱的身躯被轻轻放在担架上。
……
"把他妻女平安接回国吧。"江狸望着被抬走的程昕,声音很轻。
权倾墨手臂一收,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按下了电梯键。
金属门合拢的瞬间,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危险的占有欲:"我不准你为别的男人心疼。"
江狸平静地注视着他:"权倾墨,他只是个普通人,无辜被卷进这场阴谋里。"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凉意,"本该像所有普通人一样,拥有平凡的生活,完整的家庭。"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语气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对于像她这样支离破碎的人来说,一个普通完整的家,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奢望。
权倾墨眸色一软,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化作心疼。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将人紧紧按进怀里,下颌轻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好,都依你。"
……
程昕最终没有被送往医院,而是被安置在了墨苑地下三层。
江狸环视着眼前这个由整支医疗团队临时搭建的医疗设施,白色灯光下各种精密仪器闪烁着冷光。
她转头看向权倾墨:"你这个地下室,是不是第一次关病人?"
权倾墨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黑色衬衫的袖口微微挽起,他淡淡回应:"你给他开了先例。"
医疗团队快速而专业地为程昕做了全身检查,挂上点滴,连接各类监测仪器。
为首的医生恭敬地向权倾墨汇报:"权总,病人生命体征已经稳定。"
"下去吧。"权倾墨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医护人员立即安静地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仪器发出的规律"滴滴"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
江狸缓步上前,拖过一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病床上的程昕双眼空洞,直直盯着苍白的天花板。
"程先生,"江狸放轻声音,指尖在控制面板上轻点,墙面立即投射出全息影像,"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