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墨没有回答,但从那天起,权倾墨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
直到一个暴雨将至的黄昏。
会议室的沉重大门被猛地撞开,助理惨白着脸在父亲耳边低语。
父亲瞬间瞪大双眼,脸上满是震惊之色,随即毫不犹豫地喊停会议,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匆匆地朝温家大院赶去。
那一幕,成为了他此生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梦魇。
整个大院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像是下了一场腥红的血雨。
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里,他亲眼目睹温蝶的母亲身上有着数刀的痕迹,尸体悬挂在门外的白色藤花秋千上。
随着微风拂过,尸体还在秋千上缓缓晃动,那诡异的摆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的神经,直看得他胃部一阵翻涌,几欲作呕。
小小的他,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可那双眼睛里满是藏也藏不住的惊恐。
而在那片血海中央,本该在那里蹦跳的绿色小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父亲调集了旗下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只为赶在杀害温家满门的凶手之前找到温蝶的下落。
然而,温蝶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有留下丝毫踪迹。
那段日子里,不安与绝望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
无数个日夜,他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与恐惧之中,认为那个曾经鲜活的温蝶,或许早已被卷入这场血腥的漩涡,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成为了又一个冰冷的亡魂。
年复一年,权倾墨站在温家庭院的废墟前,看着野蔷薇爬满染血的秋千架。
所有人都说,温家的小蝴蝶,早就死在那场屠杀里了。
直到不久后,有人找到了温蝶的尸体,穿着绿色裙子的瘦瘦小小的她,容颜尽毁,背上的蝴蝶印记标志着她的身份。
他灰暗生命中唯一的光束,彻底灭了。
本就扭曲的心性彻底崩坏,裂变成更加可怖的模样。
明面上,他仍是权家的小少爷,优雅地出入权氏财团。
可当夜幕降临,地下世界便开始颤抖。
这个疯狂的掠夺者用金钱开道,以暴力为刃,将既有的秩序撕得粉碎。
那些曾经制约着黑暗的潜规则,在他病态的破坏欲面前不堪一击。
就像他那年亲手剪断的花枝,如今整个地下世界都成了他肆意摧残的发泄之地。
他是权氏的王,亦是暗夜的主宰。
也是那一年,父亲带回来一个与温蝶年纪相仿的女孩,陆一禾,自此改名权一禾。
他时常看见父亲对着温家的旧照片长吁短叹,眼中尽是痛惜。
"若是当年我能早一步...或许就能让温家免于满门之灾……"父亲总这样喃喃自语。
权倾墨总是沉默地听着,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人知道,他将关于温蝶的最后一丝念想,连同那些未说出口的誓言,都深埋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那个突然闯入生活的"妹妹",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用甜软的声音喊着"哥哥"。
而权倾墨从未给过她一个眼神,总是冷声打断:"我没有妹妹。”
“权家从来都只有一个孩子。”
但权一禾的执着远超他的预期。
"野种"、"不配姓权"、"砍断你的腿"。
无论多么恶毒的言语,都无法击退这个如影随形的尾巴。
权倾墨选择将自己锁在庭院中整整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