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演讲比赛的冠军本就毫无悬念,哪怕沈一白是一点也不会的笨蛋,有沈老先生在场,在场的人也没有敢说声不的。

可惜前提是没有这种可能,沈氏集团在海城称霸多年,权衡利弊下,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废物去继承这偌大的家业。

沈一白过后又演讲了几个学生,底下人无聊地聊着天,但话题都围绕着坐在前排身形挺拔,气质沉稳的青年。

他们似乎当讲台上参赛人员可有可无,因为若论技巧论发音论气场,现场的参赛选手没有一个能比得过沈一白。

但是在学校鲜少能见到的人就坐在这里,那些人也只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偷偷看看沈氏未来的继承人到底是什么样。

比赛在已经预知的结局中结束,主持人将这次比赛的冠军请到讲台上,并且由代表同学送上鲜花,和校领导合照留恋。

沈一白穿着一中校服,单调的蓝白色压下了他的几分傲气,男人眉眼如一滩死水,程序般地接过这次演讲比赛的奖牌。

等到献花环节时,一大束新鲜的香水百合被戴着口罩的学生抱了上来,他在沈一白面前站定为他献上鲜花,沈一白下意识伸手接过花束,抱住花束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男生的手背,他蹙眉迅速收回手,那男生却大胆地拽住他撤离的指尖,极为暧昧地捏了几下。

沈一白愣住,目光蓦地沉了下来,他掀开眼皮,看对面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

他想看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敢趁机占自己便宜,却在和那个男生对视的片刻间,怒气全都偃旗息鼓,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生有一双清澈的杏眼,眼尾微微向下,看人的时候显得很无辜,精致的眉眼间总是若有若无带着一丝怯意。

沈一白曾经无数次仔细瞧过这双眼睛,睡梦中,伤心中,生气中,可唯有这一次,带着试探的大胆,像是知道自己不会责怪他,恃宠而骄地捏住他的指尖,然后目光向下,隔着花束轻轻抱了他一下。

刹那间,似乎是绚烂的烟花绽放,沈一白的眼睛里只能看得到温漾一人,也只有他,承担了世界的所有色彩。

他不知道温漾为什么会来,他只知道他来了,自己就成了个活人。

没错。

活人。

会呼吸,会心跳,会按捺不住欲望的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活人。

沈一白用力地回抱住温漾,在无人处指尖发白地抵着他瘦削的背,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竟酸涩得说不出话。

这些人,都不是我的观众。

只有你,会在名利场上为我献上一束鲜花。

只有你,是我唯一的倾听者。

“……”

男人抱得很紧,温漾眼眸微转,戳着他肩膀小声提醒他,“抱得太久了……会被发现的。”

沈一白睁眼松开他,错身间捏着他的耳垂哑声道,“等会别走。”

“嗯。”温漾吱声,他犹豫了会儿,最后在男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说,“我在……一楼最里面的教室等你。”

沈一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连连应了好几声,像个毛头小子般浑身燥热,一眨不眨地盯着温漾离去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的时候才收回视线。

他一直忍耐着,校领导拥簇着沈老爷子上来时他又变成了那个冷漠淡然的沈一白,垂眼一边听着他们的吹捧一边又止不住回想刚才突然出现的少年。

他穿了一中的校服,这样看起来更加稚嫩,眉眼中带着的青涩看起来像个真正的高中生,只是高中生又怎么会像他这么大胆,大庭广众下赤裸裸勾引自己。

而且他还对自己笑了,弯起的眼睛溢满笑意,这是平常沈一白从未在温漾脸上看过的表情。

他总是在强迫温漾,总是对他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