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嘴笨,一般吵架的时候永远都吵不过别人,这次却不尽然,或许是郁野的人身攻击彻底激怒了他,他不假思索地回怼男人,“你好意思说他!那你怎么不想想哪个正常人会一上来就强吻的,你不仅亲我,还咬我!我之前腰都被掐紫了!”
他说的是之前第一次和郁野见面的时候,男人一上来就不由分说的强吻和啃咬,当时那还是温漾的初吻,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男人夺走了,他现在还心有余悸,每次看见郁野都觉得牙痒痒的。
“我……”
郁野难得词穷,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强词夺理,“那我有他这么过分,直接强迫你上床吗!”
“这有区别吗!”
温漾眼眶泛红,委屈地吸着鼻子,声嘶力竭吼着,“如果当时不是有人进来了,你难道不会做下去么!”
“你们……呜呜呜不都这幅德行!你还好意思说他!”
“说他就算了!干嘛骂我啊呜呜呜……”
“……”
少年趴在他肩头抽泣不停,瘦削的身体紧紧挨着后背,轻的不能再轻的重量让郁野心头一慌,顿时生出几分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说错话了吗?
他只是为温漾认不清沈一白人品这件事而生气,归根究底也只想劝诫少年警惕身边人而已,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语气里的维护激怒了,从而说出这些过分,不经脑子的话。
他不是故意的。
郁野抿了抿唇,驮着少年一声不吭地向前。
颤巍巍的哭声让他深感亏欠,可比天还高的心气儿也注定了男人这辈子很难低下头主动认错,郁野敛着眉眼,将温漾往上颠了颠,侧头想看看他的模样,少年却突然转过头,不给他看。
“……”
崭新的板鞋溅了几滴污泥,郁野没心思去管。他习惯了用沉默处理问题,不论是在什么上面,只要能靠蛮力,能靠钱解决的,他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就比如说沾了泥的鞋,可能前几分钟他还会爱不释手,但只要这些东西脏了,他便会毫不留情的丢弃。
从小的教育告诉郁野,做该做的事,为值得的人花费注意力。
永远不要为了一朵野花放弃整个花园。
郁野以为自己会这么无聊一辈子。
可他最后还是背弃了他的人生准则。
他找到了一朵沾满污泥的小花,泥泞不堪的外表下有着惊心动魄的颜色,足以让任何瞧见这颜色的人都难以忘怀,自然而然,郁野成了俗人中的一份,可他像让这朵小花一直待在墙角不被别人发现,外面有多少狂蜂浪蝶也不打紧,但只要心里只有他一人
一人就够了。
“我不是凶你。”
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撕掉那层虚伪的屏障,低头沉声说,“你不知道沈一白的人品,他心思那么深,你斗不过他的。”
后面没了声音。
“我,我那时候强吻你是我不对,但我只是喜欢你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想亲你,想抱你,每次一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我就忍不住生气,想立即把你抢过来。”
郁野声音沉闷,“可是相比这些,沈一白能比我好哪去?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喜欢他的人现在被怎么……”
“唔……”
温漾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捂住了郁野的嘴,男人一愣,纤长的睫毛此时因为心慌而颤个不停,心脏似乎要破开胸膛,局促地为少年莫名地回应而跳动。
“别说了……”
温漾嘟囔着换了一边继续枕着他的肩膀,半梦半醒道,“好困……”
“……”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