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局促不安地看了眼隔壁床位,担心自己吵闹的动静吵醒了别人。
但他的设想显然有点多余,那人应该是睡得正香,不仅没听到他倒地声音,甚至都不曾翻身。
“呼……”
温漾松了口气,皱着眉正准备撑着手臂站起来时,一阵风突然涌向自己,他还没来的反应,那块床帘就被人用力掀开了。
“醒了?”
沈一白的语气不好不坏,让温漾看不出端倪,倒是他旁边的医生见状低声训斥了句,“隔壁床位还有人,你是准备把人家吵醒然后投诉你吗?”
“……抱歉。”
他自知失礼,只能抱歉般地耸了耸肩。
那医生直觉气氛古怪,眼神在二人间流转,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咂舌道,“你们这个年纪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中暑也大惊小怪的。”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温漾,“还有你啊小同学,今天的太阳不算大,据你同学反映,你和他才走了十分钟的路你就晕了。这样可不行,身体素质这么差,以后还得好好锻炼。”
闻言,温漾脸色通红,细白的手指揪着衣角,默默点了个头。
“那好,再在这里待半个小时,点滴挂完就能走了。”
医生吩咐沈一白看好温漾不要让他乱跑,平时饮食更要清淡点,多喝水。温漾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沈一白一一应下了医生的叮嘱,最后一言不发地将医生送走。
之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了沉默。
夏风从缝隙中吹进来,搅动舞动的床帘。点滴落下的声音实在悦耳,以至于两人都不知道到底谁该做这个最先开口的人。
温漾艰难地撑着床头站了起来,似乎每一步跨得都是天堑,吃力地坐了回去。
沈一白也不帮他,就默默地看着。直到少年坐下来之后,他才悠悠转身给温漾倒了杯水,然后递到他跟前。
温漾眼睫颤动,藏在纤长睫毛下的眼眸瞥着那杯散着热气的水,指尖轻搓,僵硬地伸手接了过去。
“怎么?怕我下毒?”
沈一白看他一副自己要害他的样子,便又悠哉悠哉开口。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温漾心里本能地开始恐惧他,他捧着纸杯小口吹气,使劲摇头。
沈一白面无表情,可是语气带着丝违和的笑意,“我见不得人吗,抬头。”
藏着波涛骇浪下的世界无人知晓,如同此时的沈一白,他装得太淡定,太从容了,让只会耍小聪明的温漾根本无处可逃。
温漾似乎变成了波浪中摇晃的船只,他被波涛席卷着,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陷入漩涡。
“嗤。”
沈一白觉得自己在问一个哑巴,或者说,温漾连哑巴都不如,毕竟哑巴还可以抬起头正视他,而温漾却什么也不做,只会冷暴力他。
沈一白想着,就陷入了循环。
有些念头一旦出现了,人便永远都牵挂着,这些念头有时会变成蜜糖,吃得人牙疼但心甜;但有些念头跟刀子似的,每走一步都是在往心窝子上插。
沈一白没感觉自己身上插着刀子,但他一点也不介意往温漾身上插刀子。
他抢过温漾即将喂到嘴边的热水,一股脑喝了大半,然后在他惊讶的注视下搂过细腰,俯身将娇小的少年抱在怀里,强制地撬开少年柔软的口腔,将这些温热的水全部灌到温漾的嘴里。
不是怀疑有毒吗?
我也喝了,你看有没有毒。
“唔!”
少许的热水顺着唇舌之间的缝隙流下来,在二人挣扎中沾湿了洁白的被褥。温漾被迫仰着头,发丝被男人撩开露出额头,晕晕乎乎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重影,艰难承受男人的怒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