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嗤笑,语气冷得像块冰,“我来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啊……”

时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语气惆怅,“我们可是一家人,你这么盼着我死可不太好啊,哥。”

被他叫“哥”的郁野嘴角微抽,无比憎恶道,“我可没有你这么恶心的弟弟。”

他从保镖后面接过文件甩在时深身上,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我已经把你有精神病的事告诉老头了,他在欧洲出差赶不回来,只是说给你安排了那边的医院,你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就走。”

文件袋砸在时深额头上,他反射弧极慢地“哦”了声,而后用文件袋将自己脸上的红酒擦干净。

酒渍弄脏了文件袋上的字,时深拆开,看到里面装着自己上次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愣了愣,紧接又装了回去。

“不能晚一天吗?”他捏着文件,慢吞吞问。

郁野,“不行,现在就滚回去收拾东西。”

“那怎么办,我还没找到我的老婆啊……”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导火索,郁野目光沉下,失控地上前扯住他的衣领,将人直接提了起来,厉声问,“你还有脸问他?!”

“他就是被你害死的!”

郁野想到那天回家时看到卧室里大片大片溢出来的鲜血和温漾毫无生气的面容,心便一阵刺痛。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头昏下做出的决定居然会导致这样无法弥补的结果,他恨那时的自己像个傻逼一样把温漾让给别人,也无比憎恶面前这个和自己有着相同血脉的弟弟。

“他没死!”时深猛地嘶喊,因为窒息而双眼赤红,死死盯着郁野,一字一顿道,“我说他没死,他就是没死!”

“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死死掐住时深的脖颈,语气阴寒,“你忘了?是你亲手害了他!”

时深空洞的眼睛里无措流下一行清泪,他愣愣盯着郁野的指尖,声音颤抖,“没有,我没有……”

他推开那双手,脖颈仰起尖声嘶喊,“是他!我只是说了他几句,没想过要害他的,真的……”

男人表情狰狞,失控将周围的东西尽数扔掉,最后茫然无措地抱住自己的头,一直喃喃道,“我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时深蓦地抬头,向前一步紧紧扯住郁野的衣领,逼近他怒喊,“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是不是!”

“呵。”郁野居高临下俯视他,对门外的保镖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保镖有序进门,几人拉住时深的身体,时深嘶喊不停,眼底尽显红血丝,朝郁野喊道,“他不可能会死!”

郁野胸膛微微起伏,一点一点扳开时深握住自己的手指,目不转睛看着他,冷声命令,“二少爷神志不清,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订最近一趟的航班,把他送往欧洲那边。”

一声令下,高大的男人们架着时深就要往外走,时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挣开他们,可没等到郁野面前,手臂传来一阵刺痛,他们往他身体里注射了可以使人瞬间无力的药剂,药劲儿上来得很快,等到郁野走到他面前时,时深腿一软,两条手臂被架着,直直跪倒在地上。

“我的好弟弟。”郁野的声音冷漠冰冷,像个杀伐果决的刽子手,即将落下那把屠刀。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喊你弟弟。”

“等过了今天,你往后一生便只能对着医院那堵白墙忏悔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郁野发出一声极为短促的嗤笑声,修长的身影错过屈膝跪着的他,时深神色莫名,嘴角却微微上扬,在他错过的片刻猝不及防拉住他的衣角。

“哈……要忏悔的何止我一个。”

他抬头,面色苍白像个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