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白眼中闪过一瞬的落寞，他说，“你说，我不骂你。”

“沈一白。”

温漾踌躇不决，决定先说些废话做铺垫，“我今天在院子看到一只流浪狗。”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沈一白的神色。

沈一白神色如常，点头，“嗯。”

温漾见一切正常，语气也急切了起来，“他很可怜，就这么小。”

说着还给男人比划了下小狗的体型，几根手指胡乱比作一团，沈一白看不太懂，但还是说，“然后呢？”

“我想收养它。”

温漾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后就闭上眼，将头埋在衣服里，心怦怦跳个不停。他像是古代被问斩的罪人，许多莫须有的罪名加在自己身上，而在身后是位名为沈一白的刽子手，阴鸷的眼神盯着他。那把刀悬在顶上，摇摇欲坠。

温漾被自己的设想吓到了，却也在瞬间失去了信心。

“不行。”沈一白的刀砸了下来，他尸首分离，血肉四溅。

沈一白的语气和表情一如往常，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就没有问题要问了，重新将筷子塞到了温漾手里，轻声道，“吃。”

温漾没动，事实上却是想动动不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沈一白寻求一次放肆的机会，却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打回去，甚至都没有说为什么不能收养，就被全盘否定所有。

那一刻像是被死神握住了心脏，温漾眼前一片模糊，顷刻间，大滴大滴的眼泪砸进碗里。

“……”

压抑的抽泣声传来，隔着一层毛衣少年脊背颤抖的频率沈一白也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握了握拳头，似乎是在忍耐，又似乎是在冷眼旁观，拿出手帕将温漾那些眼泪擦去，抬起他的下巴，在看到少年红红的眼睛后眼睛蓦地紧闭，将他抱在怀里。

“为什么哭？”

沈一白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的颈窝，“你怎么爱哭啊……”

温漾哭得断断续续，“我，我就是想养小狗而已。”

“可是你也知道养小狗来说会是个麻烦不是吗？”沈一白轻声道，“你身体不好，养小狗需要时间和精力，本来你就喜欢每天往花园里跑，如果再养小狗，身体会吃不消的。”

他温温柔柔的解释并没有说服温漾，温漾否认他，“我，我可以让阿姨帮忙养的……”

“可是你还会忍不住去看他，去分心。”

“而且漾漾你要知道，狗狗的寿命很短，没有意外事故，你或许可以陪他个十年二十年的，可是在那之后，你还要经历分别的痛苦。”

沈一白捧着他的脸，“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我不明白！”

温漾吼道，“我只知道如果这个冬天没有人收养它，他就会被冻死在雪地里面。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也不想懂！”

他拉着沈一白的手腕，如同每晚做爱时和他一齐攀上高潮时的动作一模一样，语气哀求道，“我只有这一个请求……这次过后我就不要你答应什么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沈一白……你帮帮我，好不好？”

“……”

他的心情很少有想此时这样摇摆不定的时刻。沈一白抬起头，看着自己精心为温漾打造的小窝，一砖一瓦都能勾勒出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哭的，笑的，兴奋的，生气的，这些都是温漾，那个在药剂下渐渐忘记一切，只会依靠自己的温漾。

“漾漾……”

今年的冬天确实很冷，狂风萧瑟肆意拍打着窗户，他默默将温漾窄小的肩膀拢住，涩声道，“我想你的身边只有我。”

无论有没有那段记忆，你都是我一开始就想关起来的飞鸟，沈一白无比清晰地明白，他拿得起，却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