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囚禁我吗?”温漾抹了把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我背叛他。”

“……”

“小先生。”叶文青敛眉,淡声道,“或许我可以叫你温漾吗?”

漂亮的人问话总让人多了几分耐心,更何况温漾一开始对他印象就很好,自然不会不同意他的请求。

“可……可以。”

“好,温漾。”他的声音清脆如玉珠滴落,温漾霎时止住了哭声,愣愣看着他。

“你和沈一白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我们都不愿意看见。”

叶文青摸着他的头发,望向远方的大海,眉间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你知道沈老爷子脾气极为严厉,他将沈一白绑了回去,可这次,各种各样的罚都不管用。”

“他被罚着跪了三天祠堂,晕之前的最后一句是要见你,醒过来的第一句也是要见你。”

海鸥在天际盘旋,长臂一展,嘶鸣着从他们面前划过。叶文青缓缓道,“后面沈老爷子没办法,同意只要他能将沈氏目前一个棘手的项目完善好就允许你们二人在一起。你要知道,沈老爷子从不允许废物成为沈家继承人。为了这句话,他从一中休学,整整花了一个多月,不靠别人,只是靠着自己一点点扛下来,才能搞定这个项目。”

“而真正搞定的那天,他马不停蹄杀去郁家找你,却看见你血迹斑斑躺在地下,连命都没了半条。”

温漾一愣,若是听到前半部分心情是复杂的,到这又变成了疑惑。

“也是正是碰巧遇到了郁家的主心骨,他才能侥幸把你带回来。”

“主心骨?”

温漾问,“是程平生吗?”

提到这个名字,温漾没反应,叶文青倒先不自在起来,温漾看到他纤长的睫毛颤动,浅色的瞳孔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然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这就奇怪了。

温漾的心思全弄反了,叶文青本意是想为沈一白说几句好话的,可温漾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另个地方。他不是没见过程平生那副心比天高的模样,他教郁野要死死把喜欢的人抓在手里,他又如此溺爱自己的侄子,按理说,不应该放过他啊……

“……”7﹔1 0

“你在想什么?”

叶文青见他许久不说话,便抿唇,低声问,“你和他很熟吗?”

温漾问,“谁?”

“程平生吗?”

“嗯。”

叶文青移开视线,顿了几秒后又道,“算了,怎么话题被你带偏了。”

他略显无奈,俯身问温漾,“所以刚才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么?”

温漾不言。

听是听进去了,可不代表他就要赞同叶文青的话吧。

造成这一切的祸根是谁,彼此心里都有数,沈一白若是真心想求得原谅,大可以自己亲自道歉,现在却找人过来吹耳旁风。温漾只是怯弱,但并不是傻,有些事情也能看出一二,沈一白有大把的机会摆在面前,却偏偏喜欢装聋作瞎。

如此向来,温漾一个受害者凭什么要受他的气。

“这些话是沈一白让您同我说的吗?”

温漾轻声问,叶文青肉眼可见地惊了下,他又接着说,“您是旁观者,自然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可我如今虽已入局,却也能看出谁对谁错的。”

温漾将脸埋在胳膊里,闷声道,“在这件事中,谁获益了,谁又损失了,如果沈一白后面不是沈家,您也就没有理由为他说话。可世事都要讲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您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沈一白如何欺辱我,如何将我置于险境,包括他对我做过的一切伤害。既然如此,又为何非要劝我放下心中对沈一白的芥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