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想抚摸妹妹的头发,没想到海伦别过脸,音色转冷:“够了,不要再碰我。”

克丽特不解问:“海伦,你……”

“你和那些男人有什么区别?”海伦打断她的话,两只手痛苦地按住发抖的额角,唇色惨白:“同样不尊重我的感受,把我像一件没有知觉的漂亮礼物送来抢去,只是为了统治的热望与野心!”

克丽特心头一震,浑身上下难以抑制颤抖起来。

“不,海伦,我只是……”她苍白无力解释着,却看到海伦背过身,姿态透着抗拒与冷漠。

“你出去吧,我不想再聊了。”

克丽特不明白,和她这么多年未见,两人为什么会闹得不欢而散。

夜晚她没有召见任何人,独自一人坐在床榻,窗外逐渐涌来夜露的凉气,带着玫瑰丛行将萎谢的甜腻香味,夏季的繁花快要散尽。

她的小蛇沿着她的腰攀援而上,缠绕她的脖子,用蛇信舔舐了下她脸上的液体。

“原来人类眼泪是这个味道。”他说。

克丽特恍惚了瞬间,才意识到眼里涌出了令她憎恶的泪水。她用手帕匆匆擦拭干净这些软弱的象征,平淡问:“神不会流泪?……哦,我忘了,你们永远不会有伤心难过的事。”

“不。”他纤细的蛇尾轻轻绕住她的指尖:“某时某刻也会有失常的情况发生。”

“比如什么时候?”她轻问。

“现在。”他说。

她微微一愣,尚未继续追问,颈上的小蛇已经变成人形躺在她身侧。容貌美好的少年伸出手,轻抚她湿润的眼睫,叹息一声:“瞧你这可怜的模样,过来吧。”

“过来哪里?”她问。

“当然是这里。”他手臂用力,一把将浑身冰凉的她抱到怀中。神明身上永不凋谢的鲜花与林木的气息顿时取代玫瑰的颓败,令自然宁静,令睡眠平息,全都静默在夜神的庇护下。

她轻屏呼吸,感到他的指尖落在唇上,止住她待发的言辞。

“别说话,我在这里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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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达和阿尔戈斯都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上

0070 永生,或死亡

墨涅斯在营帐里呆了一会儿,听到帐外士兵躁动,忙恢复理智,快步走了出去。

和阿伽门农相比,他空有一身蛮力,实际上是个智力平庸的人,统帅能力也欠佳,一出去就立刻大吼:“谁让你们乱动的?老实站好,准备应战!”

那些斯巴达士兵尽管坚忍善战,极度服从命令,但在特洛伊战争的洗礼下,他们的灵魂和肉体都变得疲倦不堪,完全不想再次投身战斗尤其这场战争太不自量力,除了去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墨涅斯王。”终于有个年轻军官开口:“请您把海伦留在阿尔戈斯吧,我们为什么又要为了她一个人血战?”

墨涅斯面色铁青,拔剑直对着他:“违抗君主的命令是叛国重罪,你们都必须听从我的指挥,否则死刑!”

士兵们敢怒不敢言,畏惧望了眼他手里的利剑,慢吞吞回到船上,摆出迎战的阵列。

过了一阵,风向逆转,他们远远看见一只人数远胜于他们的船队扬帆而来,不禁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愁苦惨淡。

不料,等敌军开近,他们的女王并未即刻宣战,而是又给了一次机会:“墨涅斯,我问你最后一次,是把海伦留下,还是……”

“废话少说。”墨涅斯冷声打断她,鹰爪般的目光恶狠狠抓着她的脸:“直接开战吧。”

她依然按兵不动,移转目光向斯巴达士兵,语气遗憾:“你们呢?我可怜的斯巴达人啊,你们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就不想回到家乡吗?就这么甘心放弃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