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该佩戴武器进来。”等候多时的卡尔卡斯上前对她说,又瞥了一眼她身边的斐洛亚:“尤其带了一位不祥的紫眼奴隶。”
“有个罪犯跑到神殿来了。”克丽特平视着他,神情在变幻多姿的烛火下,竟凌厉如刀:“希望您不要阻拦我,否则,您将按私藏罪被处置。”
卡尔卡斯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一颤,良久,他垂下眼,缓慢地退到祭司们身边,给她和斐洛亚让出一条路。
“您会为所犯下的残忍罪行付出鲜血,乃至是生命。”他平静地说:“这是我对您的诅咒。”
克丽特嗤之以鼻,她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走过那群祭司,锋利的目光鹰爪一样在他们脸上划过,像要留下深深的痕迹。
斐洛亚跟在她身后,忽然觉察到异样,他立即转过头,大步走向端坐的女神像,手伸到那把镶嵌宝石象牙的宝座下,用力揪出躲藏其中的少年,把拼命挣扎的他拽到神殿中央。
在场的人神情俱是闪躲慌乱,看着女人缓步走到浑身发抖的少年身前,弯下腰,抬起了他的下颌。
四目相对,两人瞳色完全一致,亮得像光华璀璨的绿宝石,只是她的冰冷,他则充满了畏惧,像待宰的羊羔,牢牢缚在她手中,无能为力地喘息。
她松开手,缓慢直起身,和一旁的斐洛亚交换了个眼神。
满身青铜的战士毫不迟疑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劈下长剑,用力刺入少年的脊背。
强烈的疼痛立即让他绷紧身躯,启唇发出颤抖的呻吟,克丽特漠然望着他在血泊中濒死挣扎,那双与她相似的绿眼睛失神放大,涣散地望向不远处沉默的祭司们。
她退后一步,无动于衷。
人群中,只有身穿祭司长袍的俄瑞斯和他对视。
他看着自己那张脸逐渐被死亡吞没,瞪出来的双眼古怪而骇异,满脸扭曲的恐惧、与绝望的不甘。
他闭上眼睛,脸上血色唰的一下全然退去,拳头攥紧,才愈合的伤口倏地裂开,淌出温热的液体,被他擦到袖口。
殿内死寂无比,唯一清晰的只有濒死者逐渐微弱的呼吸,浓稠的鲜血肆无忌惮漫开涌流,扩散到惨白的月光下,变成肮脏的黑色。
最后,连那一点微弱的呼吸声也消失了。
她俯下身,探了探男孩的鼻息,紧绷冷硬的神色终于松动。
她走到别过脸去的卡尔卡斯面前,扬唇微笑:“看来罪犯已被处置。”
卡尔卡斯神情木然,依然不看她,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惨痛。
她不介意他的失礼,微微躬身向他致歉,脸上却一点歉意也没有:“打扰了。”
“斐洛亚,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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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黑化值80%
0065 君主,或祭牲
她离开以后,祭司们把“俄瑞斯”的尸体拖到后院埋了。偌大的赫拉神庙只剩下俄瑞斯和卡尔卡斯两个人,殿外柏树摇晃,冷洁的月色披着尸衣在门廊和殿内飘曳,仿佛无声无息的幽魂翩翩起舞。
卡尔卡斯望着正盯着地上那摊血迹的男孩,叹息一声:“好了殿下,快回去休息吧,夜深了。”
俄瑞斯恍如未闻,良久才抬头看眼前的老人,目光如婴孩一般恍惚茫然。
“可怜的孩子。”卡尔卡斯走过去安慰他:“我知道这难以承受,不过要知道在权力面前,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只有胜者和败者、君王和祭品。”
“就像你的父亲可以毫不犹豫牺牲你姐姐,你母亲也可以毫不犹豫牺牲你,不要再奢望她的爱了,明白吗?”
“我明白。”少年垂下眼,望着地面,语气轻淡却沙哑:“从今以后,我没有母亲,只有仇人。”
老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