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们进来, 张元恩起身,三人互道了新春贺词。
“不知世子今日来所为何事?”窦绍吩咐人重新上了茶。
张元恩抿了口茶,心中在思索该怎么说?
“我听说使者投毒案如今是交由大人来查?”
窦绍讶异, 这事应该还没这么快传出来才是。
见窦绍神情有异,张元恩立马解释道:“我刚刚去找过邓大人,听他说的。”
“世子好像很关心这件事。”窦绍若有地打量着他。
张元恩神情一紧,立马慌张起来, “此事可和我无关, 我就是刚好有点线索可以提供一下。”
这口黑锅他可背不起,英国公府也不敢沾边。
线索?卫姜看向窦绍。
今日宫宴他在场, 难道他发现什么?
张元恩还真是有发现。
这种大型宫宴他一向觉得无趣,毫无新意的礼乐, 溜须拍马的奉承,他腻歪的很。
唯一能让他觉得满意的就是酒了, 所以他的眼睛也就跟着酒在走。
皇上特意给使者赐酒,他嘴馋, 特意偷偷拦住了那个倒酒的小太监,给自己也来了一杯。
卫姜一时来了精神,还有上赶着找死的, 身子前倾听他接着说。
“那酒没问题?”窦绍疑惑。
看他活的还好好的, 难道毒不是下在酒里?
张元恩笑着摇头, 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盖子, 里面是一个小瓷瓶和酒盅。
卫姜明白了:“你没喝啊。”语气带着一点点失望。
张元恩顿了一下,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然后慢半拍把扇子摇起来:“我可不敢喝。”
他指着盒子里的东西道:“这就那小太监给我倒的酒, 连同酒盅一起我都给偷出来了,我粗浅地验了一下, 应该没毒。”
“你知道你不说。”他要是当场叫破,说不定那使者不一定会死,卫姜不满地看他,一副看坏人模样。
“县主可冤枉我了,只能怪那使者太馋酒了,喝的太快。”他笑眯眯的模样,半点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窦绍拉了一下卫姜,转头问张元恩:“那世子为何不敢喝呢?”
张元恩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窦大人去过青楼楚馆这类的风月场所吗。”
窦绍下意识转头看卫姜的脸色,见她眼神不善,立马回头警告张元恩:“世子有话直说就是,我知道你是常客。”
张元恩心中暗笑,窦大人果然惧内,县主一个眼神,他就怂成这个样子。
不过也不敢再卖关子了:“因为他用的酒壶。”
酒壶?两夫妻疑惑看着他。
今日是初一,他也不好上春暖楼摸一个来展示,张元恩有些失望,只能比划着来:
“春暖楼有一种特制的酒壶,很精致漂亮,它里面有一个机关,平日里倒的是普通的酒水,但若是楼里姑娘有看上眼的公子,她就会按下机关,她倒出来的就是暖酒。”
好像是担心他们不知道暖酒的意思,他解释道:“就是一种催情酒,楼里姑娘都把这种壶叫鸳鸯壶。”
那天宫宴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壶,就知道麻烦了,楼里姑娘斟的喝了最多不过春风一度,可这小太监倒,说不定会要命。
很快,北蒙使者便毒发了,他趁着混乱偷偷地把酒杯藏起来了。
卫姜好像也明白了张元恩为何不叫破,因为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皇帝的意思,毕竟那样的宴会也只有皇上有这个能力做这样的手脚。
但锦衣卫事后并没有找到这只酒壶,从使者毒发到斟酒的小太监被抓,然后自尽,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转移处置这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