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绍给她解释:“这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一日,严氏和严大夫人准备去城外的慈云庵看望他们家老夫人,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一伙山匪,把两人都劫持了,凑巧这时潞王妃的车架刚好经过,严氏被救了回来,严大夫人却被劫掠走了。
潞王府还有严家、苏家派了很多人去追,官府也出动了大量人员,可毫无线索。
“只劫走了人?”卫姜疑惑。
堂堂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哪个不要命的盗匪来这里找事,被劫走的还是位贵妇人,真是百十年难得一闻的奇事。
这中间要说是没鬼,谁信!
窦绍点头:”他们应该就是奔着人来的,听严家仆人说,那些山匪看都不看那些财务一眼,听到她们说给钱,还大声嗤笑。”
不爱财的劫匪,更是稀奇。
严家和官府的人寻了一日一夜都没有找到。
事情也怪,隔日天蒙蒙亮,一辆马车又把严大夫人送了回来。
那个时辰正是官员们上朝的时候,街口小摊贩们忙活的热火朝天,马车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严家门口,想不让人侧目都不行。
严家人掀开车帘,里面赫然就是失踪一夜的严夫人
她静静躺在那里,人事不省,但还活着,肉眼看着也没有受伤害,衣服也还是失踪时穿的那套。
虽然衣裳整齐,可她毕竟失踪了一夜,还是落入匪徒之手,难免就有不好的流言传了出来,又隔了一日,就传出来她的死讯,说她半夜趁人不备自尽了。
窦绍讥诮道:“这是严家自己说的,到底怎么回事也只有他们清楚了。”
听他鄙夷的语气,只怕里面还有内情。
”严夫人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样的报复方式也太狠毒了些。”卫姜唏嘘。
不只是要坏她的名声,还要借着流言的手逼死她,宫中皇后出自严家,从他们处理葛月的身世来看,就知道他们多看重名声。
严大夫人到底是真寻死还是被逼死的,难说呢?
卫姜心眼一动,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你说会不会是柳……”
窦绍笑着点头,“夫人聪慧,很有可能。”
这种报复方式和在白云寺的手笔很像,也很符合柳大福对严家和严氏的恨意。
只是潞王妃的车架来的太巧了些,又那么刚好救下了严氏。
她真的只来得及救下严氏吗?卫姜忽然有些怀疑了。
柳大福那么疯狂,他临死前一定会做把仇人拉下去陪葬,他对严氏那么恨,真的会放过她。
若葛月知道他的计划,她是一定不会同意柳大福这么做,严氏是她的母亲,名誉受到了损伤,作为潞王妃的她也会有污点。
但严大夫人就无所谓了,还可以狠狠地报复一下严家。
若猜想是真的,那这个葛月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正直善良虽有城府但有底线的女主吗?
卫姜打了个寒战,窦绍摸了摸她的手:“冷了吗?”
卫姜看他,清楚地意识到所有的一切其实早就变了,人的境遇不一样,选择不一样,自然而然这个人也不是那个人了。
这是现实,不是那本她看过的小说,这些也不是她印象中的纸片人,他们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想。
何止是葛月不一样了,被太子派去西北的信王不早就改变了他原本的命途吗?
只是她心里隐隐有些惋惜,就好像熟识的某个人忽然变得面目全非了。
“不冷。”卫姜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窦绍把她拥进怀里,卫姜搂住了他的腰,好像这样更有安全感,更真实,更温暖一点。
月色如水,一夜过去了。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