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卫姜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柳大福已经揪出来了,定案判刑就轮不到她来操心,案卷已经八百里加急运往京城,说不定柳大福已经被抓了。
她好不容易来一趟宜春,自然不想急急忙忙往回赶。
“那徐大人一路保重,我年后再回京城就不和你一起了。”
徐仰:“那行,那我就向县主辞行了。”
窦景虽然虚弱,可也能起身了,他向徐仰郑重行了一礼:“小侄谢过徐叔的救命之恩。”
徐仰一把撑住他,“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你爹可是至交,再说了,你也是因公受了罪,救你出来是我该做的。”
“好了,别谢来谢去的,你们都说的有道理。”卫姜招呼他们坐下。
徐仰明日一早就走,今夜也算是给他践行了。
“我敬徐叔一杯,这次您破获如此大案,想必回去就要高升了,小侄提前恭喜你了。”
徐仰有些汗颜,“其实这件案子功劳最大的是县主,我也是腆颜贪功了。”
卫姜:“话可不是这么说,事情都是你和马将军办的,我最多就是出出馊主意,耍耍县主威风,最大功劳可不敢担。”
徐仰想到外面的流言,没忍住笑了。
之前为找出窦景的藏身地,卫姜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有些跋扈了,再加上马将军故意散播出去的流言,现在宜春的百姓都知道新宜县主不好惹了。
卫姜虽然不贪功,可徐仰心中暗自拿定主意,要是有机会面见皇上,他一定要给县主表功。
***
徐仰这边刚刚启程,京城那边皇上已经出动三司会审柳大福案。
柳大福被收押天牢,家中产业全部被查抄。
柳大福案牵扯极广,不但江南盐税案有他,太子和信王遇刺与他有关,就连之前科举泄题案也有他的影子。
这一审就将近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审出来的东西越多,皇帝就越震怒。
想到他的天下还有朝堂竟然被一个商贾拨弄风云,皇帝就恨的牙痒痒。
“柳家参与其中的全斩了,其余人全部流放辽东。”皇帝脸色铁青,并没有因为发落了柳家心情有所舒畅。
“他的背后真的没有人指使?”
皇帝还是不信,一个商贾弄出这么多事为了什么呢?而且柳大福连儿子都没有,只有几个侄儿。
他图什么?
私藏甲胄的理由更是可笑,说是为了私下过过将军的瘾。
这些理由皇帝半个字都不信。
“再审,别让他轻易死了。”
皇帝看了一眼刑部尚书,徐仰站在一旁都感受到了压力。
“是。”
“还有那些人证,凡是和柳大福有关的都先留着,别死无对证了。”这一眼包含太多,三司官员后背心都冒汗了。
没有了其他交代,皇上挥手让他们退下。
人都走了,皇上好像累了一般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一个商贾自己想造反,你说朕该信吗?”皇上语气幽幽。
皇帝也不用人回答,继而叹道:“都当朕好糊弄呢。”
他微微抬眼,看向窦绍,“柳大福的产业都清查好了?”
窦绍:“回皇上,都已经清算好了,抄没黄金十万两,白银八千万两,其他古玩器物无数,还有店铺三百家……”
皇帝抬手打断了他,“做生意的人都比朕有钱。”
这话不是没有缘由的,年前皇上想要修一座园子,被朝臣以国库空虚为由劝谏了。
“这些都准备入国库?”这不是简单的随口一问。
皇上缺钱,窦绍也知道皇上想要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