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声、犬吠声、小孩的哭泣声、男人的大笑声混作一团。

袁恩寿不由得惊了惊,下意识地寻找防身的工具。

“你听听。”苏大林气定神闲地指着外面,“一身火气没法找女人发泄,男的提着刀子上街砍人了。”

没理会他的话,袁恩寿快步走到窗边,往外看。

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拿着柴刀,神色狰狞地追砍一个女人,刀上沾了血,女人手臂受了伤。

不爱惹事的董婆子拍着腰间的鼓,请得大神上身,野兽般四肢着地,脸上长出毛发,龇牙咧嘴地朝那拿刀的男人冲去。

双方交手两三会合,董婆子差点被刀砍中,袁恩寿看得心惊胆战。

所幸大仙有本事,避开刀锋,把男人的刀夺了扔掉,又把男人的手折断。

“啊啊啊”

被追砍的女人尖叫着折了回来,捡起地上的柴刀砍男人。

大神上身的董婆子躲不及,险些叫柴刀砍中。她敏捷地跳走,女人一刀砍在男人的肩膀上,饶是刀子钝,也把男人砍出一个血糊糊的豁口。

“嗷!”

男人惨叫出声,连滚带爬试图逃离:“别砍我!呜呜,别砍我!”

女人高高地扬起柴刀,一刀子砍中脖子。

霎时鲜血喷溅,场面骇人。

“刚才我求你你怎么不肯停手?”女人脸上沾了血,又一刀砍下,“你要砍死我!我不把你砍死,你就会砍死我!”

董婆子没上前阻止女人,围观群众更是不敢,离得远远的,指指点点:

“男的娶不到老婆,不是头一回发疯了,上次也是这个女的被他拿着棍子打。”

“动不动就抄家伙砍人打人的无赖,谁敢嫁给他?”

“禁忌快来,把这男的砍头!女的也砍了,免得我们这些跟疯子做邻居的可怜人遭殃……”

屋子里,凑到窗边的苏大林默然无言。

袁恩寿望着半身染血的女人,又是担忧又是怕。

青州大旱三年,燕州边境战乱,英州发生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地动,云州碰到男人提刀上街砍杀的事,天下难道真的乱了?

衙门的人来得慢吞吞。

被砍了脖子的男人没得救,女人被带走,董婆子受到罗异司盘问。

不说衙门如何处置反杀暴徒的女人,罗异司的意思很简单,董婆子惹麻烦了,不给钱疏通关系就拉去蹲大牢。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董婆子跟袁恩寿借钱。

袁恩寿借了。

董婆子免除了牢狱之灾,忿忿不平地说道:“见义勇为没得好下场,下次不干这种事了。”

袁恩寿没法安慰她,问衙门的人管不管给她写下流信的贼汉。

差役们听得乐了。

仿佛才发现她是女子一样,他们上下打量她,眼珠子巴不得钻进她的衣服偷看,下流程度比之袁恩寿收到的信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说你被禁忌变成女人了,脱了衣裳给大爷们看看?”

“戏子跟勾栏里的女人差不多,不干净,不过你袁恩寿有个状元姐姐,我是不介意给你一个孩子的。”

“哈哈,何不娶了她?”

“砍头禁忌盯着呢,咱不敢……”

“她是炫耀吧?虽然她变成了戏子,也有男人稀罕,不是没人要的烂货。”

把袁恩寿气得捏着拳头,想冲上去打人。

“不要冲动!”董婆子死死地拽着她的手臂,“我们斗不过,斗不过,认了吧……”

袁恩寿不是冲动鲁莽的性格,差役们人多势众,她冲上去会挨打。

将他们的脸记了下来,她和董婆子回房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