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掀起了喝彩和尖叫。

爬到白塔的顶部,韩纯熙放开了粗绳,抓住塔顶上竖起的宝柱。这宝柱称作塔刹,她抱着它,双脚踩在塔顶上,放眼望去。

地面的人比蚂蚁还要小,树如草,房屋如盒子。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脚下。

阳光照耀着她的脸庞,空中的狂风吹得她鬓边的细碎发丝不断舞动,衣衫也在飞舞,韩纯熙的心情好到极点,情不自禁地仰天长啸。

尔后,她意气风发地朝地面大喊道:“我赢了!我登上塔顶了!我!赢!了!”

地上人潮涌动,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反正韩纯熙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她也懒得听。

从怀里取出一块红纱巾,她将纱巾展开,系在塔刹顶部的宝珠上。

然后,她解开爪钩,爬下塔顶,落在位置最高的台阶,轻松悠然地往下走。

走到第九十八层,韩纯熙看到爬上来的周口坚。

他也听到地上的哄闹,不相信韩纯熙爬到塔顶上,此时亲眼见到她走下,他的大脑顿时轰的一声变得空白。

她爬上去了!

她真的爬上塔顶了!

他输了!

俯视台阶下的周口坚,韩纯熙想说“我赢了”,就见周口坚逃命似的扭头往下奔去。

他踉踉跄跄的,连踏着一朵祥云从地面飞上来的天兵都没有注意到,失魂落魄间不小心摔下台阶,滚地葫芦似的滚了七八级台阶,撞在栏杆上。

“喀嚓”

栏杆年久失修,承受不住成年男子的重量,瞬间断裂。

周口坚跌出白塔,浑身轻飘飘地朝大地坠落。

眼看着层层白塔从眼前掠过,自己即将摔死在地面,周口坚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下一刻,他被一根柔软的鞭子卷起来,抛在云上。

天兵救了他。

可天兵对韩纯熙更感兴趣,他让祥云飞上去,在白塔外询问她:“韩小娘子,我送你下去?”

韩纯熙摇了摇头:“不必,谢谢。”

天兵笑了:“我陪你下去。”

嫌恶地将吓得失禁的周口坚丢在台阶上,天兵收了祥云,落在韩纯熙身边。

一人一仙走到白塔中段,头顶传来了周口坚的尖叫:“救命!啊啊啊快救我下去!我要摔死了!呜呜,我要摔死了!救命……”

韩纯熙往上望去。

天兵说:“他吓破胆,不敢下来。”

韩纯熙才感到于心不忍,便想到周口坚逼迫自己嫁给他,生气地说:“敢拿命打赌,却输不起,活该他吓破胆!”

往下走了几层,周口坚还在哭哭啼啼地喊救命,天兵无奈地说:“算了,我把他送到地面去。”

他乘云飞走,找到缩成一团的周口坚。

然而周口坚差点摔死,染上畏高的毛病,说什么也不乘云。下台阶他也不敢下,呜咽痛哭,怕得不行。

天兵的耐心被耗尽,用鞭子卷起他,把他扔到地面。

“啊啊啊”

尖锐刺耳的叫声在空中回荡。

周口坚落到地面,仍在哭、在尖叫、在恐惧,哪有当初赌命的万丈豪情?

人们闻到他身上的尿骚,又闻到了更臭的排泄物气味,顿时退出老远,讥笑奚落:

“亏我把他当成好汉,这姓周的原来是个胆小鬼!”

“啧啧,人家韩纯熙不声不响,敢豁出命。姓周的把话说得比谁都要厉害,到头来竟然比不上女流之辈,简直丢尽男人的脸!”

“依我看,他还不如摔死在地上,那样咱们起码能夸他一句‘说得出做得到’。”

已然吓破胆的周口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