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鬼那一丁点能量，她已经不稀罕了。

晨光投向地面，镇上的早餐铺照常开门营业，将馄饨送到梁稚玉、钩星等人面前。

桌椅摆在榕树下方，来自河面的风穿过房屋之间的间隙，吹落树上的几片枯叶。人们从三尺外的路经过，被牵着的孩子眼巴巴地看店铺，想吃馄饨，又不敢央求大人花钱买馄饨给她吃。

也许她从前求过，被断然拒绝，被骂，她由此学会隐藏自己的渴求。

忽然发现钩星朝她招手，女孩赶紧扯了扯大人。

不多时，女孩兴高采烈地坐在梁稚玉身边，嗅着馄饨的香味，等待老板把属于她的馄饨端上来。

梁稚玉吃了一个馄饨，问她：“你几岁？”

女孩转头看她，忍住摸她的想法：“十岁，你呢？你好可爱啊！”

她们边吃边聊天，刘如宝等人边吃边听，偶尔插嘴。

吃完馄饨，女孩跟钩星讲起她的烦恼：“……我喜欢的娃娃在夜里坏了，不知道是谁弄坏的。我的新衣服被老鼠咬了，不能穿，娘骂我没把衣服放好。我跟别人玩抛石子，抛起来的石子没人碰，却打中别人……”

梁稚玉没从她身上收集到能量，取出铜钱问卜：“不是你倒霉，不是鬼缠着你，是妖怪天天捉弄你。”

? 51、游历

十岁大的女孩能和妖怪有什么仇怨？

算出妖怪的名, 梁稚玉掐法诀唤妖怪过来。

少顷，一个脏兮兮的矮小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神态瑟缩畏惧。他也不嫌热, 手脚和脸裹在衣服里，尽量避着人。

人们也不愿意接近他, 对他指指点点, 说他是乞食的。店老板要驱赶他，钩星出声阻止, 男人才走到她面前, 噗通一声跪下, 口中发出近似狗叫的声音。

得益于【聆听妖语】技能，梁稚玉知道这邋遢男人是狗妖, 在求钩星为他主持公道。

钩星问他：“你有何冤？”

狗妖怨恨地看向她身边的女孩：“这个人的爹在十三年前打断我的左后腿，还要害我的性命, 我养了很久伤才活下来。”

“她没害你。”

“她是我仇人的崽！”

“害你的仇人你报复不了, 所以你报复他的崽？”

“我恨他，他的老婆和崽我也恨！”狗妖实话实说，“梁娘子，既然你找到我，我只要我的仇人偿命。”

“你可以把他打个半死，再打断他的腿。”钩星不偏袒人，“但是你吓唬这个小丫头和她的母亲，你欠了她们, 这笔账你说怎么算？”

狗妖话都不会说, 哪里会算账？

钩星与女孩说了究竟, 女孩倒是不怕, 好奇地看狗妖：“你真是狗？我很想养狗, 可是我爹不给。”

梁稚玉在她眼前抹了一下：“看清楚了吗？”

“哇！”女孩惊呼，“看到了看到了，你真是狗！不过你好脏啊！”

再在女孩面前抹了一下，梁稚玉看着狗妖：“你给母女俩做一年看门狗，如何？”

狗妖不同意：“我怕他们害我！”

“雷劫你不怕？”梁稚玉看得出狗妖即将渡入世劫，所以它穿衣服假扮人，“七十三年后，你要渡雷劫。”

“我、我怕……可我还是要报仇！”狗妖无法放过仇人。

“不如居中调和一下。”梁稚玉说，“我把你仇人叫过来，问他如何办。”

听得呼唤，女孩的爹来了。

知晓狗妖的仇恨，他跪下来乞求钩星，不愿偿命，也不愿偿腿。这段时间事事不顺的不止是女孩，还有他，他愿意供奉狗妖，偿还他欠狗妖的债。

是拿供奉还是复仇？

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