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叫人一边殴打姜岁,姜岁没有再反抗,他抱着头躺在地上,就好像一条将死的小狗。
因为殷照玉来了,值班的狱警本来就在不远处战战兢兢的候着,立刻冲进监室将几人制住,伤者送去就医,打人的都被压在了地上,拿刀割人喉管的那一个明明最凶残,却蹲在墙边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抬起通红的眼睛,跟门外的殷照玉对上了视线。
狱警小心翼翼的请示殷照玉要怎么处理姜岁。
他静静地看了姜岁一会儿,或许是一分钟,又或许只是一秒钟,而后视线移向了姜岁胸口身份牌,开口:“编号7883,跟我来办公室。”
第169章 飞鸟(7)
任何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监狱则是人性卑劣一面的巨大载体,能进第一监狱的囚犯,身上最起码都背了一条人命,全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是以打架斗殴致人伤残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但典狱长亲自插手,还是第一次。
殷照玉的办公室在顶楼,这一层要安静许多,他腿长走得快,也没说停下来等等姜岁,姜岁只能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存在感稀薄,简直像是要一团雾蒙蒙的影子,要不是亲眼所见,狱警们绝对不敢相信他竟然用刀片差点把一个壮汉的喉管直接割断。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殷照玉坐在皮质的转椅上,脸上的表情仍旧温和,像是一张完美的假面,令人无法从中窥出一丝一毫的真正情绪。
办公室很大,放了好几排实木的书架,书籍和各种文档数据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可见其间主人是个很讲究的人,月光从玻璃窗户透进来,融进绚烂的灯光之中,姜岁垂着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子:“……知道。”
殷照玉打量了姜岁一会儿,心中有些讶异,祁暄喜欢的竟然是这种柔弱弱弱的菟丝花,虽然骨子里确实有种又疯又狠的劲儿,但是殷照玉接触太多真正意义上的疯子,姜岁这样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难道祁暄真就是看上了他一张漂亮脸蛋?
殷照玉十指交叉放在乌木书桌上,语气和缓,“如果那个人死了,你可能没办法平安的坐完十年牢。”
姜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着他,“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嗯?”殷照玉笑了,“怎么这样说?”
“如果这件事没得谈,您应该不会大费周章的把我叫来办公室吧。”姜岁声音很轻,好像生怕惊动了谁,要不是办公室里足够安静,殷照玉几乎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先生。”
殷照玉的舌尖在自己有些尖锐的犬齿上轻轻一点,姜岁这话倒是冤枉他了,作为殷家的独子,前途一片大好,人人称道,他能从姜岁这样一个垃圾星出身、与祁家结仇的普通人身上谋求些什么呢?他只是在看见姜岁的泪眼时,鬼使神差的就把人带走了。
他的沉默却让姜岁会错了意,他抿着唇角,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慢慢上前,绕过了那张很大的整棵木头制作而成的书桌按理说这样的距离殷照玉应该叫狱警进来制止了,毕竟如此之近,姜岁完全可以一刀捅死他,但是莫名的,殷照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他只是看着姜岁眼睫发抖的,坐到了他的腿上。
“……”殷照玉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以至于让姜岁认为他是个色中饿鬼,并且在权衡利弊后答应了这场“权色交易”。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姜岁实在是太瘦了,也不知道是祁暄没有养好,还是这段时间里吃了太多苦,殷照玉甚至没觉得有什么重量,轻飘飘的,柔软又孱弱。
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于他的意料,但他也并没有纠正,而是道:“你知道被你割喉那人是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