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神色冷淡,看到她才笑了笑,又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脸颊:“脸怎么红了?”
裴令容老实地回答检查室里有点热。
她出门时坚持把自己裹成粽子,沈渊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就收回手,又说了声抱歉。
他做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很少后悔,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裴令容。他总是轻率而粗暴地对待她,的确如裴知仪所说是个混蛋。
裴令容的检查结果并不好,右腿的康复情况进展缓慢,精神力的检测水平还不如上个月。
“是不太理想,但也在意料之中……怎么说呢,”方医生斟酌着措辞,“沈夫人缺失的那一块是向导能力的核心,类似于一个电源。如果不能补齐这一部分,或许她只能逐渐消耗自己现有的力量,很难再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裴令容像一只被剖出了珍珠的蚌,试图医治她既无希望也无意义。
医生当然是不敢对沈渊说出实情的,然而沈渊怎么会听不出他们的言外之意?
“……你怎么了?”
他一路都不说话,裴令容忍不住探究地看了他两眼。
这一次沈渊并未再哄她说没事,相反他竟然坦率地承认了自己感觉头痛。
“真的?”裴令容吃了一惊,“很痛吗?怎么办?”
沈渊没有回答,她就踌躇地举起了一只手:“要不要我帮你……”
“快点好起来,”沈渊握住她的手,重新放回了她的口袋里,“等你好了,再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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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抽空审了沈明涣,确认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之后就把人随便扔进了一间肮脏混乱的低级监狱。这处罚是略严厉了一点,但若非他贼心不死,闹出这件事情,裴令容的精神力还不会消耗得这么快。
不过如果那个晚上沈渊没有回家,如果他回家后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事情当然也会不一样。沈渊深知自己状态不好,他几乎像一头渴血的猛兽,控制不住地围着裴令容转。只不过之前他理智尚存,凶兽还有一条岌岌可危的细链子拴着。沈明涣弄断了这条链子,让沈渊亲手伤了裴令容,他当然该死。
“看什么呢?”
周丞玉从沈渊肩膀后面伸出脑袋,探头去看他面前的光脑。
“怎么还在看这个,这事儿不是已经结了?”他感到不解,“到点了你还不走,不是最喜欢早退了吗?”
三年前沈伯渐被杀,沈家几乎顷刻之间就衰颓覆灭,沈明涣侥幸活着,但除了还剩一条命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就算这样他竟然还干出了一点事业,沈明涣用自己手里全部的资产搭上了一条走私线路,对方显然也看出这家伙是个草包,拿了几个根本一钱不值的玩意儿来糊弄他。
这桩愚蠢的走私事件几天前就结案了,周丞玉不明白沈渊还在看什么。
沈渊并不回答,沉吟片刻后突然说:“我的年假好像还没有休完。”
周丞玉闻言大惊:“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这半年过得和天天放假有什么区别?”
“今年是没了,那去年呢?”沈渊不为所动,“去年我大概是连周末也没有休息的,应该能调出不少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