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最近不会让我加班。”沈渊插着兜俯视他,并不打算把他拉起来。
办公厅内的另外几位官员都对这种情景熟视无睹,径自低头做事,但个个都竖起耳朵,希望皇帝能把沈渊留下。
周丞玉果然不负众望,开始表演驴打滚:“我反悔了!谁知道你真的这么狠心啊!怎么回事,有了老婆就不要事业了?你不是最喜欢工作了吗?”
沈渊抬腿要走,他立刻服软:“哥哥哥,沈哥,错了错了,我胡说八道……但是你今天真的不能走啊,你这几天迟到早退的,内阁上下这么多弟兄都要到处上吊了啊……!”
沈渊近来不太管事,一是因为裴令容,二是他也有意放权,他开始计划自己能早点退休。这几天确实在和联邦那边谈判,情况虽棘手但还远不至于像周丞玉说的那样。
周丞玉在故意耍赖,因为他察觉了沈渊的打算,不想放他走。
“松手,”沈渊说,见周丞玉不动,又补了一句,“今天我不走。”
不走的结果就是干活到半夜,沈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为今天的一时心软感到后悔。
他面前的光脑还亮着,方济世正在和他视频通讯。他每天都要向沈渊汇报裴令容的健康状况,虽然此时已经很晚了,方医生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了工作。
“最近她的身体确实有起色了,”沈渊睁开眼睛,“今天辛苦了,多谢。”
方济世严肃地扶了一下眼镜:“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渊点了点头,准备结束通讯,方济世又突然说:“请等一下。”
“沈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方医生继续一丝不苟道,“我必须提醒您,您使用止痛药的剂量已经大大超过了安全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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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言出必行,真的把地下室改成了机械工作间。裴令容感到惶恐,又有点高兴,总之逃避现实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她几乎要住在里面,现在已经很难在地面以上见到她了。
只要裴令容开心就行,沈渊只能抓紧早饭的时间和她说说话:“这两天做了什么?”
“做了一个会自己倒茶的茶壶,”裴令容慢吞吞地回答,“这样文太太在织毛线的时候就不用腾出手来了。”
“是的,先生,”向来仪态严整的老妇人笑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物件,不仅会泡茶,还会把茶杯送到我手边。”
裴令容缩了缩脖子,似乎并没有为这种夸奖感到骄傲。
“嗯,真的吗?”沈渊挑了挑眉,“能做出来这么厉害的东西,不知道要打碎几个家里的茶杯?”
裴令容含着一口牛奶突然咽不下去了,只能低头研究碟子上的花纹。
“没几个,先生,”文太太略带责备地看了沈渊一眼,“我认为它们都属于合理的日常损耗。”
“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沈渊笑着举起手,向裴令容投降,“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想打碎多少都行,我只担心你会划到手。”
他站起来去穿外套:“操作那些机械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最好经常上楼来活动一下,医生说你不应该总是坐着,是不是?”
裴令容胡乱应付了两声示意自己知道了,沈渊叹了口气:“你肯定不会听话……我应该限制你呆在地下室的时间了。”
听到这里她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我会……”
裴令容没有说完,因为她突然看清了沈渊现在的样子。
他穿了一件礼服,厚重而繁复的衣料从他的肩背顺畅地流淌下去,只有中间被腰封蓦然收紧。
裴令容的思路被打断了。她想到了一些古老的神秘传说,关于为祸人间最后终于被道士抓走的狐狸精或者蛇妖这么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