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让你这么上心?还在等你回去?这里不是你的家?”他苍白的脸颊因为怒气而染上红晕,但仍然美得不可方物。

“是跟我合住的学生,他在A市没有依靠……”程屿顿了顿,迎上礼晏的目光,开口道,“那间公寓我付了一年的房租,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会搬出去。”

“你不是答应过会一直陪我的?”礼晏握住轮椅的手指尖泛白,“你要食言吗?”

“阿晏,我不是你们礼家的奴仆,我没有签卖身契。”程屿略显疲惫地按了按额头。

所以也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

这话他没说,但其中未尽之意礼晏已经明白了。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那样太难看了……

“滚出去!”礼晏陡然站了起来,双目泛红,水气氤氲,踉踉跄跄地推了程屿一把,“你现在就滚!反正你没有义务照顾我!”

程屿在礼晏摔倒之前搂住了他,将他半搂半抱地放回了轮椅上,俯身将他困在自己和轮椅之间,耐心地轻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就像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

礼晏不再说话,嘴唇绷成了一条线,迸出一个字,“滚!”

然后再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转过轮椅回了自己房间。

之后,礼晏便真的如他所说,自己动手照顾自己,实际上,经过几天的复健,日常小事情已经不再话下,只是腿部大部分肌肉力量还需要锻炼才能行动自如。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随着浴室里一声轰然巨响,程屿还是不得不进去抱起摔在地上的礼晏,好在没有受重伤,但是礼晏疼得双眼朦胧,紧紧拽着程屿的袖子不让他走。

他把光溜溜的礼晏检查了一遍,除了膝盖有点擦伤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你上午不是有事情吗?不用管我……”礼晏虽然双眼水雾还没退去,声音却异常冰冷。

可他这么一说,程屿反而有了一丝踌躇,“我让李叔陪你去吧,我先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八点半,程屿还在医院替礼晏拿检查单,电话又响了起来,“屿哥,你到哪儿了?典礼快开始了。”

“我遇到一些事,很快过来,你再等等。”程屿挂了电话,将检查单递给李叔,交代,“叔,你看好小少爷,我两个小时后来接你们,如果我没来,会请人帮忙来接你们。”

“诶,屿少,你去吧。”

等到程屿终于一路飙车到了虞渺的学校时,典礼已经快结束了,穿着硕士服的虞渺孤独地站在一边,而别的同学都有家人陪伴,三三两两很是开心。

“屿哥。”虞渺看到程屿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一扫眉间的阴霾。

“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程屿看了一下现场逐渐散去的人群,低头一看腕表,九点半多一点。

“不晚,现在典礼才结束,我们去拍照吧。”虞渺自然地挽住了程屿的胳膊。

“虞渺,这位是你哥哥吗?”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看到气宇轩昂的程屿便凑了上来。

“教授,他是我恩人,您能帮我拍张照吗?”虞渺将手机递给教授,一点没客气。

于是咔咔咔几声,虞渺抱着程屿的肩膀,留下了几张合影。

“刚刚虞渺代表毕业生发言很精彩,谈论的研究议题很有远见。”教授拍拍虞渺肩膀,以示鼓励。

程屿顿时感觉更加歉疚了,答应的事情好像还是错过了。

他主动解释了一番,然而对方似乎更加情绪低落,他陪虞渺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又开始忍不住担心医院里的礼晏。

“屿哥如果有其他事情可以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