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越能体会到这孩子的懂事与坚强,以及拼尽全力想要生存的韧劲。

温半夏心底有时候会冒出一种想法,同这样一个虽然有些小毛病,却掩盖不住这蒙尘的坚毅灵魂的人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温半夏与季天冬就维持着这种微妙的默契,顺其自然地又同居了好几天,谁也没提起其他。

直到那一天,季天冬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平静和谐的生活骤然被打破,打了温半夏一个措手不及,心里又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之感。

晚上,温半夏家中,静谧却不失温馨的客厅里,季天冬又如往常一样趴在沙发上,温半夏则一如往昔,动作熟练地帮其擦药。

给季天冬擦药的这几天下来,温半夏的手法越发熟练,颇有种驾轻就熟之感,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力道拿捏得死死地。

温半夏躬身半蹲在沙发旁,药油擦得差不多了,他不由将目光扫向方才手掌擦过的伤口上。

他低头凝视着季天冬身上前段时间看着还触目惊心的淤青伤口,如今只余下一点点痕迹。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拂过一下,只有结痂的地方指腹才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

可能是季天冬身体还年轻,恢复力强,加上药物治疗,伤口恢复得很不错,淤青也渐渐消失痊愈,只余下浅浅的痕迹。

不枉费他这段时间的悉心照料。温半夏对季天冬身上的伤口比当事人还上心,每日都要提醒季天冬擦药……

温半夏心中满意,脸上不免也带出了几分笑意。

感觉到季天冬的身体紧绷起来,温半夏心中好笑,也不耽搁,动作轻柔且利落地收尾,同时微笑着提醒背对着他的季天冬,说道:“好了。可以了。”

这一步骤近几日双方每晚都要重复,两人已经有了一种无言的默契。温半夏话音未落,季天冬便动作利索地翻身坐起。

前几次他还会道谢,却被温半夏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压了回去。对方表示,你的伤是为了帮我造成的,我本该为此负责。

季天冬嘴唇嗫嚅了两下,想要反驳,但瞧见温半夏不容置辩的神色,季天冬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也不好在此事上与其多加争论,只将谢意记在了心里。

为季天冬擦药,手上全是药油,黏糊糊的不太舒服,温半夏起身前去洗手。

等季天冬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在沙发上坐得端正时,温半夏也从卫生间洗干净手走了出来。

他悠闲地走到沙发前走下,同时将目光对向季天冬,嘴角微笑着对其说道:“你伤口看着恢复得还不错,再擦两天药应该能好全了。还疼吗?”

季天冬双眸也回望温半夏,侧耳聆听,给说话的人一种尊重之感。

听见温半夏的询问,他缓缓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地回答道:“不疼。没什么感觉。”

可能是药效确实不错,伤口早已经不疼了。要不是温半夏在一旁时刻关注着,他早就不会如此麻烦的天天擦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