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锐欲言又止。
“承认自己疲惫,其实是缓解心理压力的第一步,这没有什么的。”柳长欢看着他:“方便问一下,你多大吗?”
“二十四。”林锐问:“怎么了?”
“真小。”柳长欢笑了:“我都二十六了,还在这里当一个小门诊医生,你却已经掌握了那么大的企业。”
“运气好。”林锐耸耸肩。
“你想说的其实是运气不好。”柳长欢敏锐的察觉。
林锐没有反驳,他低下头,看向了面前的石子路。
“家里有兄弟吗?”柳长欢问。
“勉强算有,但还不如没有。”林锐叹口气。
“你父母呢?”
“母亲在养病,父亲……”林锐挠挠头:“就当他是我父亲吧。”
“朋友?”柳长欢皱着眉:“朋友总有吧。”
林锐想了半天:“我跟一个手底下的调教师关系还不错。”
还有个奴隶关系也还行,不过林锐没说。
“有没有跟工作无关的朋友?”柳长欢问他。
林锐再仔细的想了想:“一个前女友和一个警察,不过半年没联系了。”
这回轮到柳长欢叹气了,她看向林锐:“我说……今天下午你有空吗?”
“啊?有。”林锐点点头。
“走吧,我带你去逛逛伦敦。”柳长欢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的脚步。
中午十二点,林锐没有回来。
沈夜在笼子里翻了个身,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上古老的天使油画发呆。
他知道林锐跟柳长欢走了,纸条上说马上回来,但现在时针已经要走向下午。
马上是多久。
他们聊得很开心吗。
约翰准时进门,男仆将他的食槽给倒满,新的按摩棒放进来,用来更换。
“旧的放这里,我们晚上会来拿。”约翰指着笼子旁边的一个小桶,里面是黑色塑料袋,用来装用过的用具,他没有等沈夜回话就转了身。
他不需要等一条狗回应说,自己听到了。
但沈夜从笼子里爬了起来,他看见约翰往外走,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
他不知道如何措辞,还是用了最谦卑的对话。
“主人……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他问道。
他的声音让约翰开门的手迟钝了一下,也就是迟钝了一下。
门再次关上了。
没有任何人有跟他说话的义务和必要,他所背诵的奴隶守则里,对于奴隶的要求也是安静的等待,没有任何可以追问主人的权利。
他只好坐在那里等,漫无目的等。
像每个奴隶都会做的那样。
四年前。
他此时的记忆无比清晰,从沈夜的,到27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个昏暗的地下室里,他被周告知,他是一个性奴隶,需要背诵奴隶条约,那些条约刻入骨髓成为了潜意识,是他至今为止对于世界和自己的认知。
是他在约翰看着他时,跪下颤抖的根源。
夏季。
一样闷热的天气,一样被黑暗笼罩的房间。
从废弃实验所出来,他一夜没睡好,一闭上眼,就是满地的血,那个A级奴隶被撑开的头骨,以及被挤开向两个不同方向的眼珠。
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他本就脆弱的神经上,他害怕到不想去面对。
天亮了,周将他从那个笼子一样的地方牵出来,他开始学会不去思考任何东西,默默的看着前方。
当时的沈夜,叫做27,大脑空白,对所有认知都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