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艾德蒙在哈根达斯里头挖了一大口，甜的泪流满面跪坐在沈夜旁边：“冰淇淋不好吃？”

“好吃。”沈夜点头。

“你怕主人打你？”艾德蒙看向沈夜。

沈夜摇摇头：“主人会觉得沈夜不听话，如果生气了的话，会不要沈夜。”

“怕屁，等他生气了你再求呗。”艾德蒙刮了一勺把冰淇淋塞进沈夜的怀里，沈夜拒绝了：“等生气了就来不及了。”

有些伤痛深入骨髓，艾德蒙虽然并不了解，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发生的事情，应当很不美好。

“你被退过货？”艾德蒙猜了个七七八八。

“嗯。”沈夜不太想回忆那段时光，这让他觉得自己无用而且肮脏。但他觉得有必要告诫一下艾德蒙：“总之，如果主人生气了不要你……会不太好。”

“第一次降级，第二次报废，是吧。”艾德蒙挠挠头：“我好像听人说过，但J从来没跟我讲过这个。”

“只要主人还要努力，就算对奴隶很好了。”沈夜很诚恳的看着艾德蒙：“J是个好主人，当他的奴隶很好。”

“我知道，他无非就打打人草草屁股，也没那么多手段。这不是刚当奴隶不适应嘛。”艾德蒙看着沈夜：“毕竟老子以前还算是个人。”

“人？”沈夜对这个词有点儿惊奇：“你以前是……”

“当兵的。”艾德蒙抽了口烟看起来很深沉：“法国维和部队，在中东打仗，后来没答应被俘虏了，就到了岛上。”

“打仗，会死人吗？”沈夜感觉有些吓人。

“会，我还杀过不少呢。”艾德蒙笑了：“冤债有主，同队伍的都死光了，我到今天还有条命，不算亏。”

艾德蒙说的风轻云淡，却看见沈夜微微的呆在那里。

他并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傻子也曾经面对一些喷涌的鲜血，而他最大的心魔亦来源于此。

“杀人……杀人怎么能行？”沈夜眼神游离，他的意志正在晃动。

“有什么不行。”艾德蒙一巴掌拍在沈夜肩膀上，几乎将他拍回了魂：“你觉得你当奴隶，他当主人，是为什么？”

“各有各的命……”沈夜其实不太清楚，只能找到宿命论做解答。

“那死掉的那个也有他的命，只是刚好死你手上了。”艾德蒙一向擅长诡辩：“再说了，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很难受……他想死……”沈夜的语句断续，他对那段回忆十分挣扎。

“那你就算帮他。”艾德蒙将冰淇淋塞进他怀里：“这世上的事儿难理解的多了去了，小傻子，别想那么多把自己搞晕，吃冰淇淋，开心一天是一天。你主人回来骂你你就哭给他看，抱着他的腿撒娇，我看你哭起来挺好看，他一定心软。”

沈夜看见自己手里的冰淇淋，一勺挖在嘴里。

“甜的。”他说，喃喃自语。

可他杀人了。

他记得血溅在手上的温度。

他记得那个心脏的跳动突然停止。

他挖着冰淇淋勺，陷入了一片浑噩的回忆里，不是打开玻璃房也不是关上，而是整个人。

变成了一座冰封的雕塑。

林锐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沈夜坐在地上，几乎无意识的吃着冰淇淋，旁边的哈根达斯冰淇淋筒散了一地，艾德蒙在旁边挠着脑袋：“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林锐的语气变得急促而尖锐，带着怒气。

艾德蒙第一次老老实实的跪下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就跟他说我在战场上杀过人。”

林锐冲过去抱住沈夜，抓住了他的手，沈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