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你许多,听说还活不长了,一个病恹恹的,年纪还大的中庸……”
“李承意,”穆裴轩皱紧眉,“你说的人,是我的郡王妃。”
李承意没想到穆裴轩这般维护一个中庸,讪笑了一下,道:“好好好,是我失言,我失言,你别生气。”
眼见着气氛有些僵硬,段临舟突然开口转了话题,道:“过几日便是春耕节了吧。”
二月二龙抬头,也是春耕节,大梁开国皇帝重农桑,务耕织,故而每年的二月二,皇帝都要亲率文武百官亲耕,祭祀祈福。
李承意感激地看了段临舟一眼,道:“正是呢,这几日朝中都在筹备此事,如今虽迁都,可春耕节祭祀亲耕是大事,也是祖制。”
他问穆裴轩,说:“阿轩,你去吗?”
穆裴轩道:“我正病着。”
李承意无言地瞧他一眼,对段临舟道:“周先生,你家郡王若是要装病,该往脸上抹些白粉,嘴上也涂得白一些,最好如周先生:这般,就像了。”
段临舟莞尔,道:“好,多谢小侯爷提醒。”
后来李承意悄悄问段临舟,说:“周先生,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家郡王妃是不是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段临舟:“嗯?”
“若没有倾城之貌,一个中庸,怎么就让小郡王这般守身如玉,还洁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这几个字于贵胄公卿而言简直可怖。
段临舟扑哧一声笑了,李承意道:“周先生别笑啊。”
段临舟清了清嗓子,说:“我们郡王妃不过常人之姿。”
李承意:“那怎么让小郡王这么死心塌地的?”
段临舟沉吟了许久,高深莫测地道:“兴许是因为有钱吧。”
李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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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寒意更甚,外头北风敲窗,昭示着明日还是天寒。穆裴轩打净室里出来,见段临舟靠坐在床头看账簿,长发散了满肩,烛火昏黄,衬得面容细腻柔和。
穆裴轩伸手遮住他的眼睛,道:“别看了,伤眼睛,明日再看。”
段临舟仰着脸笑了下,将账簿放在了一旁,悠悠叹道:“小郡王,你可知我爹都没这般管束我。”
可不是管束吗?吃什么要过问,药何时吃要管,穿什么也要他过眼……林林总总,穆裴轩小小年纪,都要成他半个爹了。段老爷子还在的时候,也没这般管过段临舟,他没露锋芒之前,是没多在意这个中庸儿子,等到他出头了,除却偶尔提点他,也极少这般仔细。这样事无巨细的“管束”,依着段临舟以前的性子,约莫是要不耐的,可真的碰上了,心里却有几分新奇,就有些……有些舍不得推拒了。
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穆裴轩心道这怪谁啊,半点没把自己那羸弱的身子当回事儿,他口中道:“段老板要管我叫爹吗?”
段临舟乐了,说:“这话说的,小郡王就不怕你老丈人半夜寻你聊聊?”
穆裴轩说:“正好,我还想和他谈谈。”他个高腿长,身子结实健硕,上了床,带着股子热腾腾的气儿。穆裴轩熟稔地碰了碰段临舟被窝里的脚,屋子里点了熏笼,床上还塞了汤婆子,焐得热乎乎的才让段临舟上床,可这么久了,还比不上他的热乎。他皱了皱眉,低声说:“冷吗?”
段临舟看着他笑道:“不冷,小郡王替我暖会儿就热了。”
“小郡王想和我爹谈什么?”
穆裴轩瞥他一眼,将他手也捉了合掌中,应和他贫道:“儿婿见老丈人能谈什么。”
段临舟说:“那可不成,万一你给我爹告状怎么好?”
穆裴轩道:“现在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