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低声命令她，竭力将刚刚发作的怒意压住，言辞变得刻薄：“裴金金，难道还要你不愿意认的亲哥哥现在来给你倒水，求你别气死在这里吗？”

裴音一声不吭坐在床角，对他的关心无动于衷，兀自捂着胸口深呼吸，试图靠自己平静下来。

她真恨李承袂对祖宗、血缘这种东西的在意，她哥哥明明可以瞒下一切跟她偷偷恋爱，她就不上族谱，能怎么样？

但他一定要这样做。

他一定要她的名字写在他旁边，父亲的长子与长女，他们差了十三岁。

现在这王八蛋哥哥要一点一点让她看清楚，他们之间这层亲兄妹的关系有多么牢不可破，坚固得像是厚厚的族谱。

也恶心得像是厚厚的族谱。

“恶心。傻逼，混蛋，流氓，变态……”

裴音阴湿了，咬牙骂李承袂，说到没词了就闭嘴，继续阴暗地恨他。恨哥哥妄图光明正大的心，怕哥哥落在她屁股上的巴掌。

李承袂受够了妹妹这幅幼稚样子，即便他爱她，选择自认倒霉，包容这份不圆融。

他阴沉地看着她：“你也就只有这点嘴上的功夫。你但凡把头抬起来，看着我骂一句呢？”

“你觉得脏，觉得不能见人，但裴金金，我们本来就是脏的。我们根本不会有纯洁的爱。

“我可以不着急，可你为什么要在连自己都还没决定好的时候，就自作主张用我的感情，来实践你那连说都不敢说的阴私想法？凭什么？”

如果知道它不堪、有悖人伦，当初就不要那样死命缠着他，用婚姻的谎言引诱他把所有的情感都吐露出来。

李承袂的眼眶刺痛，近似于一种酸的感觉。为自己爱上的是亲妹妹，也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尚且无法承担行为后果的少女。

裴音不敢过分地忤逆兄长，她的心变得无比阴湿，长满碍眼却柔软的刺，只能不假思索用自己能找到的全部理由来反驳李承袂的指责：

“怎么不会？哥哥性冷淡这么久，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比我懂爱？这明明是我教给哥哥的，只有我能教给哥哥这个！”

李承袂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