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把你这进水的脑子和病恹恹的身体都检查一遍,免得你以后碰瓷讹我。”

门砰的一声关上,大少爷又走了。

问泠:“……”

神经。

真想往这狗东西脸上踩几脚。

视觉被昏暗笼罩后,其他感觉清晰放大,嘴角残留的水渍抚慰着发烫干裂的唇瓣,捆绑手腕的皮带系着很松,身上的被子极其柔软,盖得严实,连脖子都遮住了。

黑夜漫长,冰冷的被窝一点点在升温。

窗外雷声停歇,雨势渐小,仿佛汹涌的海面归于平静,海浪缱绻拍打在心脏上,将躁郁不安冲刷、洗净。

问泠脑子很乱,眼皮酸涩,却睡意全无。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药物在体内扩散发酵,高温逐渐褪去,僵硬瘫软的四肢慢慢恢复了力气。

恰巧,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问泠不想搭理陆越珩,闭上眼,假装已经入睡。

他听见大少爷嘴里抱怨着‘麻烦鬼’,摸了摸他的头,见烧退了,又掀起被子,解下了捆绑手腕的皮带。

做完这些,陆越珩又走了。

这一次关门声很轻,像屋檐滑落的一滴雨,滴在水洼里,悄无声息在问泠心中漾开一层细小涟漪。

问泠失眠了,一整晚都没睡着。

待天边露出鱼肚白,柔和的晨光穿透帘子照入室内,他慢慢挪动僵硬瘫软的四肢,手撑着床坐起,腰刚立直,扯动尾椎骨传来一阵刺痛,身体仿佛被货车狠狠碾压过。

昨晚做了很久?

问泠记不太清,被压在身下后他一直浑浑噩噩的,但印象里似乎好像一次都不到?

可能是这具身体太弱。

又是第一次吧……

问泠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静静享受着身体上每一寸的刺痛,甚至还嫌不够,他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地毯上,却有些站不稳,腰身酸痛,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停顿了片刻。

慢慢往外走,找自己衣服,准备回家。

走到门口,一面穿衣镜映入眼帘,问泠抬眸扫了眼,蹙眉,全身上下只有腰和脖子上有牙印、指痕。

而且还零零散散,不太清晰。

“……废物。”

问泠骂着陆越珩,面露不满。

他找男的睡觉,就是想找个工具人折磨自己,弄伤这具身体,在白色的肌肤上留下无数痕迹,让他恶心,让他难受。

现在看来……

某只龇牙咧嘴的恶犬战斗力只有半颗星。

问泠收回视线,赤裸着身体,面无表情走出卧室,这是间套房,卧室外还有个休息区。

入眼,陆越珩正躺在深蓝色的沙发上睡觉。

大少爷睡姿放荡不羁,单手枕着后脑勺,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只穿了件黑色短裤,腰际腹肌排列整齐,人鱼线性感没入深处,两条长腿修长笔直,浑身蔓延着浓烈的荷尔蒙。

他身上什么都没盖。

地毯上倒是有张深灰色的毯子。

“……”

白费了这一身肌肉。

冻死算了。

问泠收回视线,环视四周,寻找昨晚脱下的衣服,可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另一个小沙发上放着一台手机。

是他的手机。

还……插着充电器在充电?

问泠偏头扫了眼陆越珩,微微蹙眉,有些烦躁。

陆越珩这SB好像有点里外不一,看起来暴躁张狂还风流浪荡,可傲慢中又总是带着一丝关切?

不管是出于同情心还是别的什么。

这只狗不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