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

问泠细眉蹙起，张了张嘴，想叫青年的名字，失去血色的唇一直在打哆嗦，只能发出虚弱的气音。

怕对方听不清，只能勾住青年的下颚，试图把小狗拽过来。

问泠使不上什么劲儿。

但陆越珩懂了问泠的意思，青年黑着脸跪在浴缸前，脸上一副阴翳凶狠样，身体却乖乖往前倾，凑到问泠面前。

“哥……”

随着身体回温，刺骨的寒意淡去，问泠再次尝试开口，终于找回了声音。

声线清冷的嗓音蒙上一层湿意，在此刻比荡漾的春水还勾人。

“哥，哥哥，哥哥……”

问泠一声声叫着陆越珩。

抬起僵硬的腰，脸贴着陆越珩的脸，氤氲着水雾的眸底洋溢着讨好，一下一下，蹭着青年，“别生气，好不好？”

陆越珩被叫得心都塌了，再也维持不住凶狠样，抬手捏着问泠的脸，帮问泠把冰凉的脸颊搓热，咬牙切齿道：

“还别生气，我都快炸了，要不是舍不得打你，我真想……！”

问泠脸色煞白，眼中浮起自责，感觉好像又泡回了冷水里，浑身冰冷刺骨。

唯有对方抚摸的这一片肌肤是热的。

他意识自己在泡冷水的时候，想过来爬起来，可是……

身体太僵了，根本动不了。

陆越珩捕捉到问泠脸上流露的痛苦，话音一顿，知道自己宝贝病了，有些行为不受控制，叹气，压下翻涌的怒火。

手又落在了问泠头顶，摸了摸。

“好了好了，哥不凶你了。”

沙哑的嗓音在唇齿间打个转，温柔放软，安抚的同时，耐心询问，“乖，说实话，为什么要这样做？”

温热的抚摸驱散了几分空虚不安。

“……”

说实话？

问泠耳畔嗡嗡嗡的杂音淡去，脑海里重复着这三个字，垂下眼帘，手缩回浴缸里，攥紧湿漉漉的睡衣没说话。

但视线却注视着下方。

担心陆越珩笨，察觉不到，几秒后又松开一只手，面无表情捧着水花，引导着陆越珩朝某个方向看去。

“我气还没消，你还给我玩水？”

陆越珩咬着后槽牙，正在气头上，想咬人，无意中顺着水花落下的方向看去，愣住，猩红深沉的眸底涌起惊色。

“艹！”

“阿泠，你……！”

问泠顿时把头埋得更低，橘色调的灯光照在眼睫上，投下一排阴影。

不知是水太热，还是害羞。

银发覆盖下的耳根隐约晕开一层薄红。

陆越珩连忙跨进浴缸，手按在缸壁上，低头去看问泠，“想做？”

问泠错开视线，小幅度点头，嗓音气若游丝，“……嗯。”

陆越珩又问：“所以才泡冷水澡的？”

问泠继续点头。

陆越珩看着问泠苍白憔悴并无羞涩的脸，总觉得不太对劲，“不是，阿泠，我们昨晚才做过，你不痛吗？”

问泠不敢说实话。

痛。

但他想要对方，也想更痛。

见问泠沉默的低着头，陆越珩在浴缸里调整体位，抱起问泠，让问泠坐在自己的腿上，直直盯着问泠，继续问：

“还是说这是药的副作用？以前有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他还没带问泠去医院复查，问泠现在吃的药都是以前自己去医院开的，但他查过，这些药的确是双相治疗的药物。

问泠摇头。

在青年担忧的目光中，手环上陆越珩的脖子，主动将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