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中。
还有股力量在不停地拉扯他。
身体一点点站直,大少爷做贼似的暗戳戳跟了上去。
厕所距离教室不远,在每层楼的最边上,陆越珩目送问泠走进厕所,侧身背靠墙,长腿懒散交叠。
听到清脆的关门声,斜眼往里一扫,挑眉低哼。
“行吧。”
“你牛,是只有骨头的可怜虫。”
可惜了。
没能看见可怜虫哭着求自己的画面。
不过……
问泠这家伙怎么昨晚吐了,现在又在吐?男的也不能揣崽啊,脸还痛得惨白,像要生了一样。
喝了一两罐酒的话不至于这样吧?
问泠十有八九有胃病。
陆越珩站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冷嗤一声离去。
*
问泠吐完浑身发软,直不起腰,正靠着隔间喘气,那张漂亮的脸完全失去了血色,冷汗密布,碎发凌乱。
他早上没吃饭,肚子里根本没什么吐的,都是胃酸 。
可恶心感就像暴风雨卷起了千层巨浪,一波又一波,始终无法平息,胃部也在剧烈地痉挛,仿佛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穿刺着神经,疼得他头晕目眩,感觉整个隔间都在旋转。
“呼……”
问泠半阖着眼,手垂在两侧,指尖微动。
他表情麻木呆滞,思维缓慢运转,将海浪在脑海里化作五线谱,疼痛的起伏是不同的音符。
它们在乐谱上兴奋跳跃,奏出高昂悠扬的小提琴曲调,恍若海鸥展翅高飞,在风雨中滑行,吻过巨浪,飞向远方。
咬破的唇挂着血丝,蠕动了几下,缓缓勾起。
露出浅笑,病态又破碎。
像一根绷得很紧,即将断裂的琴弦。
问泠正愉悦享受着疼痛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散五线谱,将他从浑浑噩噩中拉回。
“问泠,你死里面了?”
问泠睁开眼,偏头看向门口,皱眉。
还没走?
非得每天和自己吵一架么?
疼痛还在身体里肆意奔走,问泠揉着太阳穴轻轻喘气,身体疲倦,不想搭理陆越珩,可对方声音越来越大。
“要是没死呢就吱一声,我好省点打火葬场的话费。”
“一声不吱,你哑铃?”
“我数321,赶紧出来,你孩子还在我手上,你不想白白净净的它跟你一起掉厕所陪葬吧?”
什么孩子?
大少爷孤独寂寞冷,想做我儿子?
晦气。
问泠隔着墙都能想象到某人嚣张的嘴脸,感觉体力恢复了些,又冲了一遍水,这才开门出去。
额角都是汗,头发湿漉漉沾着皮肤,很不舒服。
虽??然‘孩子’勾起了问泠一丝好奇,但他并不急,慢慢走到镜子前,打开水龙头,弯腰洗脸。
或许是听到水声,外面没了声。
等问泠整理好走出厕所,推开门就看见了陆越珩。
大少爷吊儿郎当靠着走廊围墙,站姿散漫,桀骜的五官逆着光,背后是高大的榕树,光晕将那头红发晕染成渐变色,齐齐排着三颗银定的耳骨变得剔透。
他眯着眼,表情嫌弃,左手懒洋洋插着兜,右手平举着一瓶矿泉水,矿泉水上还挂着一个米白色的挎包。
那是问泠落在教室的。
问泠:“……”
原来这就是孩子。
怎么不比个兰花指拎着?更能生动形象地表达嫌弃。
看到他,陆越珩控制矿泉水带动包摇晃,语调很欠:
“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