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铐着一个皮质的铐子,没有直接接触到肌肤,连同浅蓝色的睡衣袖口一起锁在了里面。
而另一端,在陆越珩左手上。
陆越珩见问泠发现了,手攥紧水杯,舔了舔后槽牙,有点心虚,准备好了受老婆带着怒气的一巴掌。
他都想好了。
等巴掌扇过来,他就去舔问泠掌心,把自己宝贝弄痒弄软,然后问,老婆,你手心痛不痛?
可等一分钟,预想中的巴掌还没扇过来。
问泠没有生气,眸底甚至没有一丝起伏,就这样低垂着眼帘,静静注视着手腕上的东西,不知在想什么。
陆越珩突然慌了,用同样被束缚的手去触碰问泠指尖,喑哑声音在舌齿间缠绵滚过,可怜又撒娇的解释,“这是给咱俩买的情侣手饰,我怕你又跑了,不要我了。”
问泠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手指动了动,迟钝的抬头。
脸色苍白逆着光,浅眸有些无神,因为昨天的种种,眼眶周遭还残留着一丝薄红,鼻尖朱砂痣红得泣血,又添了几分艳色。
美则美,却像揉烂的花,少了些生气。
“红……”
唇蠕动了几下,只能勉强发出模糊的音节。
陆越珩心疼死了,从模糊的音节猜到问泠的意思,把杯口贴到问泠唇上,抬了抬下端,“红绳收起来了,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
问泠乖乖张嘴,温水润过喉咙,干旱贫瘠的土壤终于迎来了甘霖,火辣辣的刺痛瞬间淡了些。
他抿了抿唇,再次尝试开口,平静地问:
“你……”
“是不是想把我关起来?”
陆越珩对上那双没有波动的桃花眼,胸口闷得发慌,仿佛压着一排巨山,这样平静的问泠太可怕了,像是一缕烟雾,随时会消散,难以抓住,他宁可问泠像从前一样打他、怼他。
不等陆越珩回答,问泠便收回视线,细白指骨将凌乱的长发往后撩,闭上眼,钻回被窝,“你要关就关吧,我没力气跟你玩囚禁游戏,来了性趣你想做就做,不用过问我。”
逃不掉,也赶不走。
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躺平等这个笨蛋意识到救一个神经病有多难。
“是管你,不是关你!”
陆越珩看着问泠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来气,迅速将水杯搁在柜子上,跟着躺下,从背后一把抱住问泠,贴到满是吻痕红印的颈窝,蹭了几下,在雪白耳垂上咬了一口。
他开始细数问泠的罪行,“生病了不好好看医生,药也不按时吃,还偷偷跑去休了学,甚至往身体里注射乱七八糟的东西,问泠,你说说,作为你哥,我该不该管?”
“从今天开始,我要给你立规矩!”
问泠并不好奇是什么规矩,也没打算问。
但大少爷十分霸道,直接掀开被子,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单手抱着往外走,“第一个规矩就是,哥哥问你话的时候,你地乖乖回答,要是敢装木头人,一不说话二不动,我就一打屁股二咬人。”
被抱起的一瞬,天地一阵旋转,问泠有些晕眩,缓缓睁开眼,对上陆越珩嘚瑟的笑容,淡淡问:“你觉得这些幼稚的威胁有用?”
“这一招没用,还有一招。”
陆越珩手臂用力勒住问泠的腿,将人牢牢摁在怀里,眯着眼哼了一声,继续出招,嗓音嘶哑蒙上酸溜溜的醋味。
“某个姓檀的是医生,他名下的精神科医院有不少,但阿泠,你去看病的是一家私立小医院,你背着他偷偷去看病,肯定是不想让他知道担心吧?”
问泠蹙眉,明白这人翻了家。
他的确是不想檀叔叔担心,也不想再牵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