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听了,伸手拍了拍小战士的肩膀:“即便不怕死,咱们也要努力活下去。家里还有亲人在盼着咱们回去,为了他们,也要好好活着!”

说完,他摘掉手套,走到温寒烟身后,声音轻柔而沙哑:“寒烟,这些事有专门的人来做,你去陪着田叔,准备登机回京城吧。”

温寒烟正拿着梳子,仔细地梳理着一位烈士蓬乱的头发,整理好后,才轻轻将白布重新盖在烈士身上。

她站起身,看向同样在帮忙的宋明姗,眼神中带着心疼:

“我正想找你问问呢,柴班长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和明姗一路奔波来到这里,我好歹和你见上了面,可她和柴班长……”

宋明姗和柴三宝的感情历经波折,两人被无情地分开,连见一面都成了奢望,实在让人心疼。

“顺利的话,柴三宝现在应该从前线撤回到部队驻地了。李南方肯定会把明姗来找他的事告诉他。”

路景看了看手表,无奈地摇了摇头,“从驻地步行下山至少要五个小时,可距离飞机起飞,就剩下四个多小时了。

就算柴三宝得知消息后立刻赶来,恐怕也来不及了。”

温寒烟听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又蹲下身和宋明姗一起,认真地清理完最后几具烈士遗体。

之后,她们怀着最崇高的敬意,对着烈士们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宋明姗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没有提起过“柴三宝”这个名字。

但温寒烟还是注意到,宋明姗一次次望向医院门口的眼神。

每有车辆驶入,或是有穿着军装的人走进医院,宋明姗都会立刻看过去,眼中满是期待,可又一次次失望。

当她们接到通知,准备上车前往机场时,宋明姗眼中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此时,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无法抚平她心中的难过与失落。

“寒烟,你过来一下。”

在出发前十分钟,路景拉着温寒烟上了吉普车的后座。

“给,这个你拿着。”

路景把几个存折塞到温寒烟怀里。

温寒烟疑惑地打开其中一个存折,看到开户人那一栏写着“路钟”的名字,不禁吃了一惊。

再看看存折上的金额,更是大为震撼,这应该是路钟多年积攒下来的津贴和工资,从未动用过,经过十多年的积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

“这是我爸让我交给你的。”

路景提到父亲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曾经,他觉得父亲无比强大,从未想过父亲会遭遇危险。

直到这次田政雄受伤,一想到父亲差点坐上那辆遭遇伏击的车,差点在爆炸中丧生,路景的心就一阵阵地疼。

昨晚,路钟把这些存折交给他,让他转交给温寒烟。

在昏暗的灯光下,路景第一次仔细地端详父亲,他发现父亲老了,两鬓斑白,身形也有些佝偻,由于多次受伤,走路都有点跛。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事儿我不该瞒着爸。”

路钟懊悔地说:“要是早知道,第一次见面时,我肯定不会对她那么冷淡。你妈走得早,我不太懂怎么和儿媳妇相处。

以前你妈还说,等你娶了媳妇,她要把财政大权交给儿媳妇,自己当甩手掌柜呢。”

说起亡妻,路钟的脸上满是悲痛,这么多年,他似乎一直被困在妻子离去的那一天,始终走不出来。

“阿景,我娶郑香芝,是你奶奶以死相逼,但我从来没碰过她。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妈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变。”

路钟指着自己的心脏,眼眶泛红:

“你妈的心愿,我一定要完成。以后,寒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