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又笑,一手紧紧抱着小欣,一手温柔地搂住狗蛋,轻轻应了一声。

这温馨的场景太令人动容,就连郭爽也没忍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哎呀,寒烟,你受伤了!”

言朵眼尖,看到温寒烟胳膊上的血迹,急忙跑了过来。

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喧闹起来,瞎子奶奶也焦急地摸索着,嘴里不停地呼唤着温寒烟的名字。

“寒烟!乖孩子,你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啊?”

有懂医术的军属赶忙拿来急救包,帮温寒烟处理伤口。

好在万启菊当时又慌张又没什么力气,只是用刀划破了温寒烟的皮肤,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经过一番消毒、包扎,远处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天就要亮了。

狗蛋兄妹和温寒烟平安归来,守了一夜的军属们这才放下心,陆续离开了。

“寒烟,以后有啥事儿,你尽管开口,我们随叫随到!”言朵身体不太好,熬了一夜后,看上去疲惫不堪。

“咱们男人在前线拼命保家卫国,咱们女人在后方可不能给他们添乱!”

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让温寒烟别把这件事告诉路景,免得他担心。

“言阿姨,您放心,我明白的!”温寒烟笑着说道,“就算您不说,我也正想拜托您跟其他军属说一声,别把这事儿传出去。”

“难怪启澜那么喜欢你!”言朵一脸欣慰,“我听我家老田说,最多一年,他们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让启澜好好收拾那些坏人!”

“王悦已经死了!”温寒烟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从悬崖边掉下去了,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肯定没救了。”

这世上确实有奇迹。

就像小时候的她,也曾坠下山崖,是那只通人性的老黄牛救了她一命。

在回家的路上,许多被遗忘的画面在温寒烟脑海中不断浮现。

那些画面既陌生又真实,还带着几分骇人的恐怖,但也解开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

在那些记忆里,有一个叫路景的少年郎……

人群渐渐散去,小院恢复了平静。

“明姗,王悦死了!”

温寒烟缓缓站起身,看着一直坐在台阶上沉默不语的宋明姗,平静地说出了这个消息。

“我刚才听到了!”宋明姗想要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王悦死了,她心里积压的那口恶气是出了,可她被毁掉的人生,身上和心里那些抹不掉的伤疤,又该怎么办呢?

她和吴班长之间,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看到宋明姗一脸迷茫,郭爽有些不解。

“王悦死了,你怎么不开心啊?难道你还同情她这种坏透了的人?”

温寒烟轻轻拉了郭爽一下。

“两个孩子受了惊吓,一晚上没睡,你带他们去休息吧,我和爷爷说会儿话。”

郭爽听了,带着狗蛋兄妹回房休息。宋明姗也没说话,默默搀扶着瞎子奶奶回了屋。

秋意越来越浓,温寒烟裹紧身上的衣服,走到坐在台阶上抽旱烟的羊倌爷爷身边。

爷爷平时很少抽烟,只有遇到棘手的大事时,才会像现在这样不停地抽旱烟。

“爷爷。”

温寒烟在爷爷身旁坐下,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趴在爷爷的膝盖上。

“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和路景很早就见过面。他一直说的那个救命恩人,其实就是我!”

想到自己之前因为这个“救命恩人”吃了那么多醋,温寒烟心里五味杂陈,又好气又好笑。

路景这个大骗子,就这么看着她难过、吃醋,却始终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