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明喉结微微滑动,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

“……”

余陆觉得他就不该来这里看他们你侬我侬,刚悄无声息地放轻了脚步踏出房门,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在喝呼:

“地窖走水了!快来帮忙!”

地窖?余陆心里一咯噔,立马转身朝那边跑去。

梁有今也收回了调戏姜越明的手,神色诧异看向外面,“这,什么情况?”

曾契本来正端坐在小轩阁里同书院的另一名先生悠闲对弈,刚抿了口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门便被拍得砰砰响,“先生,先生!不好了,酒窖子里走水了!”

曾契一口茶顿时被呛得不上不下,瞥见对面的先生面色忽得一白,手中的茶杯没拿稳滚落在案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缓缓流淌而下,“你,你说什么?”

他们匆忙赶到时,场面正一团乱,只瞧见有白烟从地窖口冒出,火势并不大,而从里头狼狈至极地跌跌撞撞爬出一群人,一个个皆是灰头土脸的,白衣都被熏染黑了一片。

“咳咳咳……”

张家临惊魂未定地用袖子捂着嘴咳完,脸色难看地甩袖骂道:“廖礼炎,你没事吓他做什么?”

廖礼炎气恼地抹了把脸上的灰,“我怎知他这般不经吓?”

他们口中的“他”指的正是赵贡八,梁有今赶到时恰好看见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赵贡八,他垂着头四肢无力,俨然是被吓晕了过去。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梁有今上前替人扶住神志不清的赵贡八,看他脑袋后仰两眼翻白的模样,梁有今抬手掐住他的人中。

曾契急怒,一把抓住一个人问窖子里还有没有人没出来。

那名学子颤颤巍巍地答道:“先生,最后头还有三个人,好,好像吸进了不少烟,我也不知……”

他话音未落,旁边突然有人急急打断道:“出来了,出来了!”

奚嘉宁弯腰用手帕捂着嘴鼻,他的状况要更加糟糕,相对而来的对死亡的巨大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神,他浑身抖得如同可怜的鹌鹑,眉间脆弱地蹙着,扬首第一眼看见的是姜越明的身影。

他的视线模糊不清,脚下步伐有些踉跄,只知依着本能地想伸出双臂想抱住他的腰,祈求一点安慰,但却被猛地一个侧身,给躲了过去。

火只是由置于地窖最中央的酒缸子所引燃,所幸周围恰好没有堆放着其余的酒罐,在发生爆裂前被迅速熄灭了,只是火灭了,燃烧的烟仍然在飘出。

这场意外最开始只是因为本就心存恐惧的赵贡八忽然感觉背后被一只冰冷冷的手给贴住了,他几乎是惊跳起身,一个不慎撞到了拿火折子的人,这才导致酒缸子被点着了。

这群学生顽皮到连先生都酒窖子都能给炸了,有人的手臂与腰侧被烫伤,曾契来不及教训这群皮猴子,让书院的侍从将郎中请来,帮忙看着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