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明温声道了句没事,“我明日不回书院, 也已经同先生请示过。”
“嗯?为何?”
“反正后日便是休沐了,想给自己多放一日假。”
梁有今好笑道:“你不会就是以这种理由去向先生告假的吧?这般他也同意?”
见他默认,梁有今霎时瞪圆了眼睛,差点要跳脚,“同为书院学子, 我向先生告假, 十回里有九回他是不同意的, 真是不公平!”
他不说话尚好,这情绪一激动,忘了自己脸上还负着伤,嘴角一牵扯,伤口又微微裂开,往外泌出血,疼得他嘶了一声。
姜越明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他抬手托住梁有今的下颌,嘱咐了句别说话,而后从衣襟里掏出洁净的帕子,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血。
梁有今没敢与他对视太久,可一低眼就眼尖地发现他手背上有淤青,只集中布于指节上,像是用手砸过什么而留下的,于是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郁泽,是你打的?”
姜越明一顿,知道瞒不过他的眼睛,“是我。”
“为什么?”
“……我们不是朋友吗。”
梁有今挑了挑眉,抬起一根手指戳在他胸口上,摁了摁,“其实这事不需要你插手,我能自己解决,我派去的人才刚到呢,人就被你打成了那般。”
姜越明用掌心包住他的手指,眨眨眼说,“你嫌我打重了?”
“不,”梁有今露齿一笑,颇带点狠厉的味道,“我会打得更重。”
懐水河边有老太翁拖着船嘴里一边打着曲儿一边往家里走,梁有今见街上人群越发稀少,于是道:“快回家吧姜小四,听闻你们姜家有门禁,别迟了回去被罚。”
姜越明脑袋就有点耷拉下来,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犬类,“何时回去都无差,反正都要被罚。”
梁有今这才猛然想起他刚揍过郁泽的事,姜家家主的严厉他也有所耳闻,他这般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罚。
姜越明观察他神色,再接再厉地继续说:“仲乐,你不必担心,只是挨一百长木鞭,皮肉伤严重了些,但尚可忍受。”
他说完,迈出一步做出欲要离开状,“那我回去了,你自己一人路上……”
小心二字未说完,手臂已经被拉住了,梁有今两眼坚定地看着他,“随我回家吧,你是为我打的,怎么能让你回去受这个罚,我们之后再找机会同你爹说清楚。”
“……”
姜越明低声应了好,转头却暗暗压下眉梢一丝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