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命时说,他们潜伏在路上尚未动手,那郁泽在之前就已经不知被谁打得整张脸肿得和猪头一般,青紫交错,难看至极,和毁容无差,身上还有多处骨折,一路上被人抬着惨叫不停,可见其下手之人的残暴与戾气。

那群打手担心他们再下手就要将人给打死了,于是只能先与梁有今传命一声。

从郁泽被打成那副见不得人的惨状,丝毫没了那时在静思堂时的跋扈气焰,估计是被人警告了,郁泽默默吞下了疼痛,还不敢支脖子反抗。

……谁打的?

梁有今低眉思忖。

刘姨娘却突然敲响了他的房门,在外头说,“仲乐,有人来看你了。”

梁有今走过去打开门,熟悉的挺拔身影倏忽闯入眼帘,梁有今的目光恰恰与姜越明对视上,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姜越明抬手想摸他的脸,但触及刚上了药的脸颊又撤了回来,低声说:“我不能来吗?”

他眼底压抑着心疼,纵然先前有了心理准备,但乍一眼看见,呼吸仍旧乱了一拍。

梁有今不自然地侧了下脸,“你都知道了?”

他现在的脸依然肿得厉害,别人他都觉得无所谓,在面对姜越明时,却下意识地不想他看见。

姜越明眸色沉沉,他尽力压下情绪,牵起他的手,五指拢住他的慢慢收紧,“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临近酉时的天渐暗,走在街上也看不清人脸,梁有今就依了他,街边只几家摊贩点着稀弱的光,经过一家摊贩时,姜越明给他买了一份温松糕垫垫肚子。

梁有今不喜食甜,却偏爱松糕,因为在儿时对亲娘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那位漂亮至极的女子总会牵着他去松糕摊子,买一份红豆馅的松糕给他。

而当熟悉的味道传来,梁有今愣了一愣,“……是红豆馅的啊。”

红豆寓相思,只是不知他思念的人,远在天边,是否也曾思念过他。

姜越明只盯着他的眉眼,似乎不舍得挪走视线,“今后你若是还想吃,我再陪你来。”

梁有今笑,“好啊,你可别食言。”

他的脸肿得张嘴有些困难,刚好这时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不小心撞在了他腿上,小孩被吓坏了,因为怕被打而跪在地上不住地朝梁有今道歉,可只磕了两下头,就被一双手掌给扶了起来。

梁有今蹲在小孩面前,见他瘦得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于是把自己的松糕掰了一大块递到他手里。

手里捧着温热的食物,小孩愣愣地仰头看着梁有今,一时间连道谢都忘了,紧接着听见对方询问,“你家人呢?”

小孩拿着松糕的手紧了紧,小声道:“我爹娘都走了,只剩嬷嬷……”

但他的嬷嬷早两年也寻了户普通人家嫁了,还生了两个儿子,他就依靠着那家人偶尔发善心给予的一点施舍,活到了现在。

姜越明蹲下/身,摸出衣襟里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了孩子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