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重重一拍龙椅的扶手,冷哼一声,转向面色阴沉的殷林:“关于此事,太子,你可有话要说?”
殷林按捺下怒火,拱礼道:“回皇上,孙大人言之有误,儿臣与奚大人当时只不过收到了奚广朝身在何处的消息,并不知孙大人一家被其挟持在内,并非有意将他们置于险境,所以儿臣认为不应当论处此点。”
“殿下莫要胡说,你们怎么可能不知?”孙禾冷脸道:“你们既然知晓他就躲在我孙家宅邸,若不是挟持了人质,难不成还是臣将宅邸让给了他吗!”
“行了,你们都不必争了,太子,且不说孙姜两家之事,就你擅自动用兵符,并将其借外行私这一点,你便已经失去了做一国储君的资格。”
此话一出,无异于要废掉殷林的太子之位,朝堂里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站与太子一派的官员立即为其出声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还请三思啊!”
“皇上三思!殿下并未酿成不可饶恕之罪,此事不过是一时冲动,还请皇上宽宥!”
“一时冲动?”姜振旭眉目沉肃,他眉间蹙起,“身在高位,犯了错怎可用如此可笑的理由揭过,他日若殿下登上皇位,因个人私情铸成大错,你们是否也要如此为他掩饰。”
皇帝道:“太子,你是否听清了?”
殷林咬牙,“皇上,儿臣……”
这时奚家家主及时站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下,他额头贴地,出言恳求道:“皇上,此事本与太子毫无干系,是受到了臣一家的牵连,殿下一开始并不想插手其中,但捱不住臣苦苦请求,只能看在昔日情分上伸出援手,殿下若有罪,理应算在臣一人头上。”
皇帝却丝毫不动容,坐于龙椅上睥睨着奚父,“朕此刻讨论,并非奖罚,而是他是否具备一名储君该有的品性。”
皇帝的意思,太子被罢只是因为他配不上这个位置,而孙府一事,惩处还要另外提算。
“这么多年以来,孙爱卿是朕在治理河道上的左膀右臂,效忠其力,此事朕若给不了一个交代,怕是会寒了忠臣们的心。”
“奚敬。”
“……臣在。”
“你奚家先是未及时阻止奚广朝犯罪在先,又是只顾私益将朝堂重臣性命弃之不顾在后,朕便贬你为滨城添差,没收你在京城内的宅邸与财产,以儆效尤,望你在滨城能够诚心悔过。”
朝堂众臣皆是禁言不语,这一下贬得狠,添差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小地方官,还是偏远人稀,常年旱热的滨城,先不提在水土养人的京城待久了是否能够适应,就滨城百姓排斥外地人的脾性来看,去了得脱层皮。
奚父浑身似脱力了般,他背上的衣襟已然被汗浸透了,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但他不敢违抗皇命,只能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扣首,“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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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今抽空回了趟梁家。
奚家的消息尚未传出去,刘姨娘许久没见到他,担心得不行,一直在梁府门口候着,见马车由远及近停在了府门口,她急忙迎上前去,“你这混小子,你跑哪儿去了?”
她本欲是要责怪,但却见到梁有今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像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眼下还带着点乌青,瞬间责怪的话被抛之脑后,刘姨娘小心地抓住他的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梁有今只是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你别担心。”
“那小姜呢,我昨日让人去姜府上问了声,姜家人说你们二人都不知去向,你爹也是,突然被传召入宫,仲乐,你实话告诉姨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梁有今抿了下唇,他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于是言辞简略地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刘姨娘听闻姜越明受了伤后,又是震惊又是心疼不已:“那小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