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梁有今丝毫不畏惧于他作为长辈的威慑, 他冷嗤一声,“还没完呢奚大人, 他今日若是把我的人打出了什么毛病, 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殷林面色阴沉不语。
梁有今的衣摆被染成了鲜红色,手上也沾着奚广朝的血, 他不介意地低头往衣襟上抹了抹边往外走,经过殷林的身旁时停住了脚步。
“殿下, 今日之账,日后自会清算。”
奚家既非武官家, 又非上品官家,奚家家主还能私自调兵遣将带人来到这里,这其中少不了太子的功劳。
说来也是讽刺, 堂堂储君,为了情爱,是非曲直都不分了,殷林在其他方面固然优秀,但他也不是第一次为奚嘉宁做出此等损人损己的事情了, 若非皇后每回暗中帮衬着, 就皇帝膝下众多皇子而言, 他的太子之位怕是不稳。
梁有今走进房间里时,姜弭正与面前的大夫说着什么,他眉心蹙着,神情并不好看。
梁有今抿唇,快步走到床榻边,姜越明还处在昏迷中,他的面色因为失血而苍白,姜弭怕他胡思乱想,先一步解释道:“别担心,恕之恢复能力向来很好,我已派人给他用了最好的药,他不会有事的。”
梁有今只是沉默不语,他盯着姜越明看了半晌,姜弭自知该腾出些空间给他,他挥退一旁正收拾纱布的下人,自己也跟着出去将房门关好。
梁有今在床榻边坐下,他下巴抵着手臂趴在床榻边沿,歪着脑袋静静地看了姜越明许久,突然轻轻抓住他的手。
姜越明的手指很冰冷,他的掌心宽大,还是熟悉的触感,梁有今就默不作声地把手指和他的扣起来,扣了会儿又松开,慢慢把玩着他的手指。
大夫每隔几个时辰便会进来帮姜越明换一次药,再给他施针逼出淤血,姜弭也是守在屋外未曾离开半步,姜越明的伤在好转前不宜移动颠簸,他们就一直留在孙家,孙禾带着两个孩子前来与梁有今道过谢后,腾出了空间给他们安心养伤,还命令府内的一众妻妾子女不得前去打搅。
好就好在,姜家人都身体素质确实强悍,换做他人受了此伤夜里十有八/九会感染发炎,导致其命悬一线,但姜越明的情况却好很多,夜里也未曾出现发热的迹象。
他们在孙家足足呆了两日,梁有今困倦了便趴着浅眠片刻,一直忙于看顾姜越明的伤势,方才又给他灌了碗补血的药汤,姜弭见梁有今熬得面色也有点白,想劝他也喝碗,但被拒绝了。
皇帝得知了姜越明的消息后自是龙颜大怒,奚广朝的死刑已是注定,但对于奚家如何处理却在朝堂内掀起了群臣辩论。
而其中认为奚家既已将奚广朝踢出族谱,又在抓捕的过程中立下了功劳,理应罪赏相抵,免去惩处的声音居多,反对者自然也有,但太子已经表明了站在奚家一边的立场,他们不想得罪太子一党,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故作不闻。
“皇上,臣有话要讲。”
皇帝揉了揉眉心,“姜爱卿,你尽管说来。”
姜振旭气质平淡却威严,“皇上也知晓,犬子在此事中受到牵连,受了重伤如今尚在昏迷,虽行凶者是奚广朝,可奚家人,亦脱不开干系,其余暂且不提,但奚大人今日必须给臣一个解释。”
朝中众臣都了解,姜家身为立过赫赫战功的武将家族,在朝堂上却从不站党站派,一直处在中立的位置,因而大将军也少在群臣激辩时发言,如今开口说了话,想来是真要给自家孩子讨个说法。
但要说偌大朝堂,太子最不应得罪的是谁,那定然要归属姜家。
“关于此事,臣也附议。”孙禾拱手愤慨道:“那日奚大人擅自带兵不顾臣一家的死活强行闯入,若不是姜家人相助,臣恐怕此时已入了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