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今与赵贡八都猛然想起来之前妇女点了点脑袋,神色拘谨地提醒。

妇女眼神呆滞了下,而后嘴里轻轻念叨着,她看向男孩问道:“肆儿,饿了吧……”说完,她低头开始撕咬手臂。

妇女本就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不需要她的牙如何用力,手臂上的皮肉已经开始往下掉。

站在梁有今身旁的男孩见到了这一幕,猛地冲上去,拼尽全力去拉开妇女疯狂的举动,他成功了,没了可以撕咬的对象,女人的牙磨得咯吱咯吱响,声音传荡在屋子里令人不寒而颤。

接着下一秒,男孩的颈肩处被猛地咬住了,妇女虽生着病,但一身力气皆用于牙口上,刺入男孩的皮肤里,泛出血腥气,他却像习惯了一般,并未如何挣动,甚至连哼声都未发出。

梁有今立马上前,趁着妇女正撕咬的间隙,手掌在她后颈上发力一捏,将人掐晕过去。

男孩肩颈上的衣物有鲜血浸出。

梁有今抬手想替他拨开看看,然而触及绷带男孩却被激了下,猛地伸出手推开他。

“……”

赵贡八心想这都是些什么破事,他开口对梁有今道:“仲乐,我们走吧,时辰不早了,再待下去天都要黑了。”

见妇女也已经安静下来,梁有今点了头,随着他走出屋子。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赵贡八如释重负,撇头狠瞪了眼站在马车边等候的三皇子。

叛徒。

三皇子对他的眼神恍若未闻。

出了闹花街,马车先就近到了赵家,将赵贡八二人送到家,梁有今才回到姜家。

那名孩子病症得不到医治,情况一日比一日严重,出气多进气少,昨日姜良夫妇连棺椁都已替他们的小儿子备好了。

偏院笼罩着沉重的阴云,姜枝出了房门面色苦楚,偏生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了坏消息,姜良的那名妾室在引春楼不小心冲撞了一名富贵老爷,还划伤了他手下美人的脸,惹了一身麻烦,正被一群仆从困在引春楼里。

姜良听闻,气急地差点站不稳,可他即便是不想管那妇人,也要考虑她诞下的那两个孩儿,他拾掇了下衣容,姜枝不放心,也随着一起上了马车。

梁有今到姜府时,恰好看见那辆马车遥遥远去,他持着要来到偏院时,只见到满脸憔悴的姜良夫人,以及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孩子。

他几步上前,将药膏递给她:“姜夫人,试试此药。”

姜夫人这几日哭得双眼视物都不清晰,她眯着眼睛认出了梁有今,于是接过药膏,也不多问,将孩子翻过身给他抹药。

此药确实有用,抹上不过两个时辰,淳淳便退了高热,胸口的窒闷感似乎消退不少,他的呼吸也稍稍均匀了。

姜夫人喜极而泣,像是看到了救星。

“此药无法根治,过几日我会再去寻余大夫一趟,他也许会有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