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桦听完她的话,蹙了蹙眉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悦的情绪。
他声音沉沉道:“向小姐,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跟我说话合适吗?”
“我觉得挺合适的。”向晚荞挑衅地回应他,“对于文女士我都不会嘴下留情,更何况是你呢。”
她神情自信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顾文桦回想起昨晚的场景,一时竟无言以对。
“顾伯父,即便整个顾氏集团都给了你,你也未必有能力把它牢牢握在手里。不然当初顾氏陷入困境的时候,你就不会选择逃跑了。”
向晚荞语速不急不缓,一字一句都在讽刺顾文桦。
“你说,我说得对吧?”
顾文桦的脸色蓦然黑沉下来,手指紧紧捏着手里的品茗杯,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它给捏碎了。
顾景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纽扣,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顾文桦。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要是敢伤荞荞一根头发丝,我保证你那个养在外面的私生子也不会好过。”
顾文桦听到这里,终于愤怒暴起了。
他拍案而起,气势汹汹地与顾景湛对峙:“你敢!”
此时,顾景湛内心已然平静下来,清透的声音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看我敢不敢。”
话毕,他朝向晚荞伸出手,温柔地说:“荞荞,我们回家。”
向晚荞冲他嫣然一笑,将自己的手放入他宽大的掌心里,顺着他的力道从椅子上站起身。
临走前,她也留下了一句对顾文桦的忠告。
“我也不喜欢被别人威胁,你要是敢动顾景湛,我这个小丫头片子不介意跟你玩玩。”
夫妻俩轮番威胁过后,就在包厢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顾文桦一个人无能狂怒。
茶凉,人走。
从清雨斋离开后,顾景湛就沉默了,一路上都没有说过话。
向晚荞一直在偷偷关注着他的情绪,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
虽然他努力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曾经受过的伤痛会永远寄存在心里,无法轻易抹去。
回到瑰苑,顾景湛没有过多停留,默不作声地朝着书房走了上去,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
向晚荞望着他那抹孤独的背影,心里涌起一抹酸楚。
王妈自然注意到顾景湛的情绪不好,以为是他们夫妻俩吵架了,急忙上前了解情况。
“太太,先生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向晚荞摇了摇头,闷声闷气地回她说:“没有,只是他遇到了一些烦心事,导致他情绪不太好,先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听了向晚荞的解释,知道不是他们夫妻俩吵架后,王妈顿时宽心了不少。
于是她提议:“那我去给先生泡杯茶,一会儿您给他送上去,好好安慰安慰他。”
向晚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待王妈泡好茶,向晚荞端着茶水来到顾景湛书房门口。
她抬起手,轻叩了三下房门,说:“阿湛,是我。”
然而静等了几秒,书房里的人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向晚荞眉心微蹙,再次柔声开口:“阿湛,我进来了哦。”
话落,她往下拉了一下门把手,书房的门缓缓敞开。
顾景湛双手插兜,笔直地站立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景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觉得他的背影显得那般寂寥,那般孤独,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她忽然很想上去抱抱他。
而向晚荞这么想着的同时,她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