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微动,故意轻咳了一声。
沈应真头也不抬,语气如常:“青梧,还不给圣上奉茶?”
萧祚本想着等她来哄自己,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不在意,不满道:“这书比我好看吗?”
他神情冷冷地,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毫不违和。
她抬起脸,笑盈盈地说:“我在看《孙子兵法》,圣上要一起看吗?”
看到她的笑脸,萧祚的气顿时消了,在她身边坐下:“怎么突然看兵书?”
她淡淡地道:“鲁王谋反了,我还没见过打仗,想读兵书了解一下。”
萧祚轻笑一声:“你倒是胆子大,居然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圣上早就做好准备了吧,”她抬眼与萧祚对视,目光通透,“圣上既然知道刺杀是鲁王所为,想必也早就预料到鲁王会谋反,我又何必担心呢?”
“鲁王不过跳梁小丑,以圣上之能,必然能挫败他的阴谋。”
萧祚听得心中熨帖,眼神也柔和了。
这话要是换一个人说,他必然会觉得那人谄媚,可从沈应真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美妙动听。
他唇角微微翘起,轻声道:“你说的是,我的确早就做好准备了。”
“庆国公提议任命彭城侯郑元义为主帅,我同意了。”
沈应真神色微变,唇角弧度拉直:“父亲不懂军事,圣上为何要征求他的意见?”
萧祚没注意到她话语里隐含的不悦:“我既然喜欢你,自然要提携你的族人,庆国公是你的父亲,天然与你站在同一阵营。”
这是好事,她想,皇帝愿意提携庆国公,是因为看重她。
但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庆国公给了她最好的出身,最好的条件,但又在前世她失去利用价值后,毫不留情地抛弃。
虽然以当时庆国公的视角和性格,放弃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女儿很正常,但不代表她能够毫无芥蒂。
沈应真道:“庆国公虽然是我的父亲,但也是圣上的臣子,圣上公事公办即可,不必顾忌我。”
萧祚想起玉华寺那日的对话,大致能猜出她和父亲的感情并不亲密.
但他还是道:“在世人看来,他是你的父亲,他代表着你的脸面。我重用他,也是让你脸上好看些。”
“沈家也是如此,你现在是世人眼中的宠妃,怎能只有庆国公屹立于朝堂之上?”
她眼神一暖,柔声道:“圣上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只是沈家门第虽高,但人才凋零,圣上不必太过抬举。”
庆国公儿女不多,除了沈应休和沈应玉,也就一个才五岁的庶子,一个还没及笄的庶女。
萧祚摇了摇头,低叹道:“满门玉树的家族又有几个?沈家有一两个可用之才,也就足够了。”
“你的兄长就很好,鲁王起兵,他第一时间就向我传递了消息。”
沈应真故作谦逊地道:“只要兄长能帮到圣上,那便是皆大欢喜了。”
萧祚笑了,拿出一封密折递给她,示意她打开:“你兄长很挂念你,每次向我传递消息,总是要问我你的情况。”
密折里是沈应休熟悉的字迹,最后一句话是:圣上安好?昭仪安好?
她顿时红了眼眶,泪水扑簌簌地流下,萧祚见状忙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什么也没有说,直到沈应真缓过来,方才问道:“你与你兄长,想必感情很好。”
兄长离家在外,刀头舔血还惦记着妹妹过得好不好。
妹妹看了兄长的一句话,便潸然泪下,兄妹关系显然是极好的。
“我与兄长的感情的确很好,”她拭去眼角泪水,声音还有些颤抖,“我母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