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芙蓉院,沈应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在宫里住了一晚上,又在太阳底下折腾了好长时间,她微微出汗,衣裳也有点湿,她感到不太舒服。
很快,侍女们烧好热水,服侍她褪去衣衫,踏入浴桶,青梧亲自卷了袖子为她洗身,用手拂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只觉触感光滑细腻,雪白肌肤仿佛闪动着莹润光辉。
青梧虽然是女子,可看到这般活色生香地场景,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沈应真浑然不觉,她早已被热气熏得昏昏欲睡。
沐浴完后,她觉得浑身疲惫都好似随着污垢消失了一般。
张女官就在这时来到了芙蓉院,沈应真请她坐下,又吩咐侍女泡茶,张女官饮了一口,赞道:“好茶。”
“良家子既然已经入选,也该了解一下当今后宫的大致情形,”张女官正襟危坐,缓缓开口道,“圣上年幼践祚,太后临朝摄政,圣上十五岁那年,太后做主为他选了十几名后妃。”
“当今皇后是太后的侄女,素来宽和,是个极内敛的性子。皇后之下是邓贤妃,永昌侯的女儿,原先还有位张德妃,只是故去多年,不必再提。”
沈应真敏锐地注意到,在说起张德妃的时候,张女官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但她没有去问,而是认真地听着。
张女官继续道:“太后还有一个侄女,位居九嫔之一的昭容,她性情跋扈,良家子初入宫闱,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招惹她。另一位吴昭媛则出身名门,温柔娴雅,这位倒是不必担心……”
她听完,心里有了大致的了解。
皇帝后宫不丰,满打满算不过十几个人,还都是立后那一年选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哪位妃子得宠,说明皇帝对她们并不上心,那自己的胜算就大了。
至于冯氏姐妹,更是不足为惧,前世的这个时候,冯家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冯氏姐妹能屹立后宫,无非靠的是冯家,一旦失去强势的家族,那就什么都不是。
她不是奔着把皇后拉下马去的,她只要尽可能地攀登高位。
唯有高位,才能让她彻底洗刷前世的耻辱,包括身为宗室的萧厉。
她由衷道:“多谢张姑姑对我说这些。”
沈应真让青梧给张女官封了厚厚的赏钱,张女官的笑容更真心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
作为一个上了年纪,就要回家养老的女官,多攒些钱傍身可是重中之重。
不得不说,沈良家子是真的大方。
采选结束后,皇城重归寂静,萧祚面前摊开着入选女子的名册,若有所思,李忠无声侍立在侧。
他突然道:“李忠,你觉得,我该给沈姑娘什么位份好?”
李忠一怔,思索片刻,小心道:“本朝旧例,新妃入宫,大多封为才人,但沈姑娘美貌非凡,家世出众,又得圣上欢心,才人之位有些低了。”
“美人,圣上以为如何?”
他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本朝后宫讲究一个资历,初封都不会太高,但要是皇帝喜欢哪个女子,一般会在后续晋封得非常快。
皇帝刚立后的那一年,冯太后做主选了一批世家女子为妃,也大多是封为才人、宝林,就连现在的冯昭容也是从才人做起,冯太后想要给冯家积攒些好名声,因此并没有破例。
当然,冯才人没几年就成了昭容,理由是纯孝,侍奉太后有功,这就不必提了。
至于当年的张德妃和邓贤妃,她们都是开国功臣的后人,父亲也都对皇家十分忠心,屡立战功,因此破例封为美人。
沈应真与她们情况相似,又有皇帝的看重,封为美人并无不可。
但萧祚显然并不满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