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伤,哭着去捡儿子掉在地上的牙齿。

她的儿子原本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现在掉了好几颗牙齿,还能看吗?!

她心如刀绞,面容极为狰狞:“就算你是公主,也要讲点道理!天下哪个男子没有别的女人,难道为了娶你王家女儿,我儿便不能有其他女人了吗?!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王善柔轻声道:“蒋夫人,您可算说出真心话了。”

面对蒋夫人充满愤恨地眼神,她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我从未要求他娶我后不能纳妾生子,但王家和蒋家议亲的时候,你们口口声声说蒋轩洁身自好,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待我进门后,一日不生下嫡长子,一日不许妾室通房有孕。”

“看在贵府诚心求娶的份上,我才应下了这门婚事,蒋夫人不会真的以为,仅凭你们蒋家,仅凭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蒋轩,也配娶我吧?”

王善柔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样,一向是温柔善良的,从不会眼高于顶,摆千金小姐的架子,这是她第一次展露自己的锋芒。

蒋轩看呆了,见她神色不同以往,显然是真的失望愤怒至极,忙哭着拽住她的衣袖:“善柔,你原谅我这一次吧,这次是我糊涂,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后退一步,一把甩开了蒋轩的手,冷冷道:“蒋轩,你也是名门出身,事到如今,给自己留些脸面吧。”

大长公主见孙女并没有心软,欣慰极了,目光转向蒋家人,脸色又是一变:“既然你们蒋家人给脸不要脸,那也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来人,把他们给我打出去,好好宣扬一下蒋家的所作所为,叫世人看看,蒋家公子是个什么货色!”

一群仆妇小厮冲上来,硬生生把蒋家人打了出去,蒋轩还要闹,生生挨了一脚,不多时便将他们赶出王家大门。

这一场闹剧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来往行人纷纷聚集在一起,对着蒋家众人指指点点。

一小厮大喊道:“来一来看一看啊!蒋家人人面兽心,蒋家公子在外面养了外室和私生子,还敢来骗王家的姑娘,王家退婚,还恼羞成怒上门闹事,这就是光风霁月的蒋家公子,这就是清流名门蒋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家里有女儿的可要看好了,不要被这一家子给骗了!”

蒋家人面对众人议论,羞愤难当,但无论如何也不敢还嘴,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可想而知,蒋家的名声算是完蛋了。

大长公主还是不解气:“忘了赏蒋家家主几个耳光了,养出蒋轩这么个小畜生,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要是这么轻轻放过他,世人岂不是会以为我王家好欺负?”王道成神色漠然,“我虽不在官场,但收拾一个蒋家还算不得什么。”

蒋氏夫妇视蒋轩为家族振兴的希望,他只需断了蒋轩乃至于整个蒋家的青云路,便够他们喝一壶了。

大长公主这下满意了,说道:“多亏了真儿,要是婚后才发现蒋轩有了外室和私生子,那才是恶心人呢!”

王善柔神色一暖:“多亏了真儿妹妹,也不知她在京城过得如何。”

沈应真过得还好,只是距大选之期越来越近,生活难免忙碌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学习宫廷礼仪。

前世作为岐王妃,有时也难免往来于宫廷内外,对宫廷礼仪自然是熟稔于心。

但后宫采选往往会派出女官来教导礼仪,她也不能避免,负责教她礼仪是一位中年女官,姓张,平日里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地指导她的礼仪。

好在这位女官虽然严肃,但态度温和认真,对她多有照顾。

张女官见她礼仪无可挑剔,挑不出差错,也愿意让她歇歇,每日里讲些宫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