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萧祚的脸色虽然白,但并不是那种病态的白,而是健康的白皙,便道:“公子如今的脸色不错,可是大好了?”
“舅舅请了一位神医,为我开了方子,每日服用,几年下来便好得差不多了。”提起舅舅,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只作不知,转而说起那幅画:“听说公子很喜欢我的那幅画?”
萧祚轻声道:“我是霍家旁支,父亲早逝,母亲待我十分严厉,有时我犯了错,便把我锁在书房里,不许我吃饭,我寂寞之余无从取乐,便会研究书房里父亲留下的书画,他生前极喜欢这些,长此以往,我也耳濡目染,只是并不痴迷。”
要是沈应真不知他身份,只怕真的会以为他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小公子,可她从始至终都知晓眼前之人的身份,感觉便很不一样。
她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冯太后为人严苛,皇帝虽然是她的亲子,但母子之间并不亲近。
庆国公也曾说过冯太后狠毒冷酷,还真能做出把年幼的皇帝关起来不给饭吃的举动,也难怪母子二人感情淡薄了。
“不曾想霍公子还有这般经历,”沈应真面露歉意,“是我冒昧,勾起了公子的伤心事。”
萧祚却并不在意:“不知者无罪,何况这并不是什么伤心事,我母亲性情严苛,待我一直不甚慈爱,反倒不如对娘家侄子,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沈应真道:“世人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我以为,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子女,公子早早看开也是好事。”
“听你所言似乎对此事颇有感慨?”
她淡淡一笑,说道:“不瞒公子,我父亲待我也不甚慈爱,你我都出自高门,想来也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难得有几分真情,无论是血亲还是……夫妻。”
外祖母曾说过,父亲和母亲的结合并没有多少情爱,只是两家经过多番考量,选中了最合适的一个。
母亲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不爱风花雪月,对此也没说什么,就这么嫁了过去,婚后相敬如宾,母亲对此很满意。
“至于我的母亲……”沈应真眼中闪过落寞之色,语气也低了许多,“她去世多年,今日是她冥寿,我便来为她焚香祈福。”
萧祚见她情绪低落,竟然生出几分慌乱,说话甚至还结巴了一下:“这、这是我的不是,还请姑娘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