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祚接过圣旨，检查无误后，又轮流传给几位老宗室和老臣。

他们仔细看过以后，低声道：“这的确是先帝的亲笔，印章也都没有问题。”

太后嘶声尖叫：“不可能！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沈应真紧紧地盯住她，一字一顿地道：“太后娘娘，你才是假的。”

她与齐美人从未见过，可当她拼凑完整件事情的真相以后，还是生出深深的感伤。

在先帝和太后眼里，齐美人是什么呢？一个生育工具吗？

齐美人死去的时候一定很绝望吧，忍受着产后血崩的痛苦，身体越来越冷，血慢慢流干，死后只能委委屈屈地葬在妃陵，得不到任何属于她的名分。

太后抹去了她的一切，将她亲生的孩子据为己有，凭借太子生母的身份取代了废后。

可太后却不好好对待皇帝，数年来不断地打骂、算计，齐美人若是泉下有知，该是何等的痛苦？

沈应真自己做了母亲，更能理解齐美人的处境。

“不！”

太后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大殿，她披头散发，竟然想夺过圣旨。

宫人们一拥而上，将她死死按在了地上。

邢国公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信念瞬间崩塌，原来他引以为傲的国舅身份是假的。

他根本不是皇帝的舅舅，太后也不是皇帝的生母。

韦静观畅快地笑了，心里好像有一团火骤然熄灭，又或者是燃烧尽了。

她几乎想要放声大笑，想要大声嘲讽，但最后也只是流下两行清泪。

祖父，您叮嘱我的，我都做到了。

姑母蒙冤数载，终于洗脱了污名，害她的人也将付出代价。

九泉之下，您也可以瞑目了吧？

萧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后，神情漠然：“来人，把太后押下去，暂且幽禁福宁殿。”

“但事情全部查清后，再行处置。”

第138章 当年的真相

好好一场除夕宫宴，居然以如此仓促的形式落幕，这是所有人都不能想到的。

但比起除夕宫宴，显然是皇帝生母更加重要。

李琰想说什么，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

朝臣命妇依次退下，妃嫔们也各怀心事地离去。

萧祚抱着永乾起身，拉着沈应真就要回宣室殿，背后忽然响起邢国公的声音：“圣上，还请等一等。”

他转过身，眼里闪过厌烦之色，口吻冷漠：“邢国公还有什么事吗？”

邢国公踌躇片刻，鼓足勇气问道：“若齐美人当真是圣上生母，那太后会怎么样？”

萧祚闻言露出嘲讽地笑：“自然是各归其位，她占据太后的位子这么久，也该付出代价了。”

难道邢国公还指望他继续供着太后吗？

邢国公不死心：“可太后娘娘毕竟和圣上有多年母子之情……”

沈应真忽然冷笑：“母子之情？敢问邢国公，令尊在世时，也是对你非打即骂的吗？”

“太后待圣上甚为不慈，早已将母子情分消耗干净，又杀害圣上生母，罪大恶极，如今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来的？”

邢国公语塞，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精气神全都被抽空了。

她又打量了邢国公一番，淡淡道：“邢国公今日有此一问，不知是真的担心太后，还是担心自己往后的前程？”

邢国公脸色顿时涨红，想要骂人，但还真的不敢。

沈应真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萧祚离去。

回到鸣鸾殿，乳母接过永乾，萧祚挺直地腰背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

他紧紧拥住沈应真，脸埋进她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