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真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先帝宠幸臣妻，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很多皇帝都有类似的宫闱丑事。

可先帝事后不负责，还疑似让臣妻有孕，现在让亲属找上门来了，这事情可就难看了。

她轻咳一声，低低地道：“还请圣上息怒，先帝宠幸过汾阳侯夫人，但其汾阳侯世子未必是先帝血脉。”

“此事还需召汾阳侯夫人和世子入宫，方能解惑。”

萧祚勉强平息了怒火，简短地道：“即刻召耿氏母子入宫，务必不能张扬。”

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必须隐瞒此事。

不久后，耿氏母子入宫，向帝妃二人见礼。

汾阳侯夫人耿氏年轻时极为美貌，上了年纪也还是风韵犹存，看着怯生生地，让人从心底生出怜爱之意。

汾阳侯世子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萧祚的目光落在他头顶，淡淡道：“抬起头来。”

当他抬头的那一瞬间，萧祚和李忠猝然屏住了呼吸。

太像了，他和先帝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又问了他的生辰八字，也对上了。

沈应真没见过先帝，但看他们的脸色，也就明白了。

萧祚心里有数了，但还是要问清楚：“耿氏，你和先帝的事情……详细说来，不得有隐瞒。”

耿氏有些惊慌，但还是瑟缩着说了。

原来，她当年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要不是嫁给汾阳侯，很可能会入宫做妃子。

一场宫宴上，先帝看中了她的美貌，命人将其带到偏殿强占。

她性子懦弱，也知道一旦说出，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因此闭口不言。

可先帝竟然没有对她失去兴趣，频频召幸于她。

汾阳侯最初不知道，后来得知后，畏惧先帝，默许了此事。

秋狩那天，先帝再次临幸她，几个月后，她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算算时间正好是秋狩那天怀上的。

紧接着先帝驾崩，太后临朝，她不敢说出此事，唯恐得罪了太后，汾阳侯也不许她说。

太后那会儿简直是大开杀戒，她要是说出自己怀有先帝子嗣，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这个秘密就这么保守了许多年。

沈应真觉得不对劲：“既然汾阳侯从始至终都知道此事，还让你保守秘密，为何会为先帝之子请封世子，还突然要对你痛下杀手？”

耿氏吓得直哆嗦，不敢说话。

一直不曾开口的汾阳侯世子行了个礼，平静道：“回禀贵妃娘娘，汾阳侯对臣素来疼爱看重，臣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不称呼汾阳侯为父亲，而是直呼爵位，好像一个陌生人。

“此后他态度大变，怒斥臣为孽种，甚至还要杀了母亲，臣只好带着母亲逃到外祖家躲避。”

“臣最初也不明白他的用意，可慢慢也回过味来了，但臣不敢说。”

不敢说？沈应真细细思索，他既然敢由着妹妹说出真相，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如果是因为那个原因，那确实不敢说。

第126章 汾阳侯的帝王梦

萧祚笑了一声：“你不敢说，朕替你说。”

“当日汾阳侯不许妻子说出怀孕真相，自然是畏惧太后权势，可后来就不一样了。”

他眼神里满是寒意：“贵妃入宫前，后宫不曾有皇嗣诞生，只怕不少人都背地里揣测朕身体有问题。”

“汾阳侯只怕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朕绝嗣，自然要过继宗室子，有什么比先帝血脉更有继位法统呢？”

皇帝过继宗室子弟也是有讲究的，最好是挑选离皇帝血脉最近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