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也无计可施啊。”

太后冷笑：“他们是不能拿我怎么样，可冯家呢？我的名声呢？”

老女官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娘娘，奴婢早就提醒过你，做事留一线，别把人逼急了，您不听，现在着急又能怎么办？”

她曾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干将，不仅没有像太后一样被权势迷了心智，反而愈发清醒。

当年太后杀了一批朝臣勋贵，又流放了一批，她看着便觉得不好。

除非太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篡位，不然造这么多杀孽，早晚要反噬自身。

太后当年听不进去，现在照样也听不进去，冷冷道：“皇帝丝毫不念及母子情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老女官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

萧祚下朝回来，沈应真便问起大赦天下的事情：“程家是不是也能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自然是可以的，程家本就不曾触犯律法，过些日子就能返京，不仅能官复原职，朝廷另外还会作出补偿。”

沈应真这下子算是放心了：“程家回来了，颜姑娘和颜夫人也有了亲人，颜家想必是要追悔莫及了。”

萧祚又道：“此次韦家也在赦免之列，也不知你兄长和韦姑娘那边是什么想法。”

第122章 韦氏女入宫

沈应真道：“以韦姑娘心性，想必是不可能回到韦家了，兄长自然也是看她的意思。”

韦家既然能做出卖女为妾之事，不仅毫无世家傲骨，也完全不拿女儿当人看。

韦姑娘为人决绝，只怕也不愿与这样的亲人扯上关系。

只是她和兄长……无论怎么样，总得有个说法吧。

沈应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召沈应休入宫，好好商议一番。

京城某处宅院，沈应休立在卧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唤道：“韦姑娘，你在吗？我有事要对你说。”

门开了一条小缝，门内有女声传来：“沈世子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

沈应休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勉强开口：“贵妃诞子，圣上大赦天下，韦家如今已经在返京路上，你……有什么打算吗？”

门内静了静，女声再度响起：“沈世子是想让我回韦家吗？”

他忙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打算，等韦家回京，我们也有应对之策。”

“我自是不会再回到韦家，他们为了钱财，将我卖给他人为妾。”

“从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亲缘就算是彻底斩断了。”

门内的女声沉稳坚定，竟然没有半分恨意，反而很是平静。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应休犹豫片刻，才道，“韦姑娘，我对你……”

还没等他说完，那位韦姑娘便打断了他的话：“沈世子于我有大恩，我铭记于心，至于其他的……对不起，我不能给出任何承诺。”

他面露失望之色，但不敢让她看出来，强作镇定道：“没关系，我尊重你的意愿。”

小厮来报：“贵妃娘娘召世子入宫，有要事相商。”

沈应休心情沉重，仍不忘道别：“韦姑娘，我先走了，还请保重自身。”

韦姑娘答应了，他黯然离开，往宫中去。

沈应休走后，门彻底打开，一位身穿素色衣裳的女子站在那里，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并不十分美丽，但眉眼之间俱是不同于常人的沉稳笃定。

奶嬷嬷叹了口气：“姑娘为何不答应沈世子？他是个好人，家世也好，于姑娘而言，已经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婚事了。”

韦姑娘淡淡道：“正因为他是个好人，我才不能拖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