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祚笑了，上前拥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孩子。”

“我那时候想着，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我可能没有爱一个女人，爱一个孩子的能力，索性就不要强求了吧。”

她一怔，恍惚间想起前世的萧祚，那么冷漠，好像一尊高高在上的佛像。

他说自己对繁衍后代没有执念，那么前世的他也是这么想的吗，所以从不宠幸妃嫔，后宫也没有皇嗣降生。

沈应真突然有些好奇，前世的萧祚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可惜了，她没活到那个时候。

她只能笑着道：“圣上现在遇见了我，又有了孩子，是什么感觉？”

萧祚闷闷地笑了：“非常幸福，感觉每一天都很开心，看到你和永乾，我就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沈应真轻声道：“圣上并非没有爱人的能力，只是没有遇见过对的人。”

“我最初入宫，想的是做个宠妃，最好能有个孩子，在我眼里，圣上是天子，但不是夫君。”

“这段时间，圣上如何待我，我都是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的，圣上给了我爱，所以我才能……视圣上为夫君。”

“说到底，没有爱人能力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啊。”

她声音微微颤抖，萧祚浑身一僵，轻轻抚上她的眼角，低声问：“你哭了……？”

沈应真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靠在他胸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没有任何不同，却让她的心逐渐安定。

可她的眼泪却是越流越凶。

萧祚紧紧拥住她，他们不发一言，但都懂得了彼此的心意。

晚上，二人依旧相拥而眠，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沈应真再次梦到了前世。

自从入宫，她很少梦到前世的事情，即使真的梦到，也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情。

但这一次，她身处前世的宣室殿。

萧祚立在她面前，目光穿透她的身体，看向她身后的《未名山水图》

那幅画依然悬挂在墙上，画中山水波澜壮阔。

李忠低着头进来，轻声道：“圣上，岐王府传来消息，沈庶人没了。”

沈应真恍然，这是她前世死后的事情，萧厉谋反，王爵被废去，她自然也不能称王妃，而是沈庶人。

萧祚目光微顿，脸上表情淡淡的。

“既然没了，妥善安葬就是。”

李忠斟酌着道：“宗正寺那边遣人来问，不知该以何等礼仪安葬沈庶人，又是以什么身份下葬？”

萧厉虽然王爵被废，但他是宗室，不可能找个乱葬岗一扔，最后是以国公礼仪下葬的，但沈氏就有些尴尬了。

萧祚沉吟片刻，目光依旧落在山水图上：“沈氏虽是逆贼萧厉的妻室，但并未参与谋反，素日也无不法行为，母族更是世代忠良，赐其以亲王妃之礼入葬。”

李忠有些茫然：“萧庶人以国公礼下葬，沈庶人却要以王妃礼下葬，这是不是有些……？”

二人毕竟是夫妻，若无意外，应当是要合葬的，结果妻子的规制比丈夫高了许多，这就有点不对了吧。

萧祚回想起沈氏模糊地面容。

寥寥几次见面，沈氏总是低着头，离萧厉和他都远远的，他从未看清过对方的面容。

但他觉得，沈氏应当是不愿与萧厉合葬的。

“那就让庆国公世子带回他妹妹的尸身，择地安葬，丧葬礼仪由宗正寺负责。”

他下意识忽略了心中曾经生出的悸动，但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惆怅和沉寂。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物，心口泛着细